法空盯着她,看着她剑上的气息变化。双眼渐渐变成金色。金睛之下,她剑上的气息一目了然。剑身笼罩着纯净无暇的白光,与性光无异。慢慢的,随着她剑势的流转,纯净无暇的白光起了变化,好像开始分出层次来。好像一杯水慢慢沉淀,有的光芒更轻盈,有的光芒更厚实,轻盈的往上,厚实的往下,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上下两层,宛如天地初分,上清下浊。乍看是分成上下清浊,仔细看又浑然一体,分成的两部分一直在互相转变。法空莫名的想到了阴阳鱼。这情形与阴阳鱼一般无二,一团光化为阴阳在不断的变化流转。随着流转,白光越来越纯净无暇,隐约有了灰光,灰光越来越凝重厚实,直至发黑。法空想到了前世所读过的道家典籍,不由赞叹先人智慧,竟然如此契合这两仪之境。这便是两仪。没想到两个世界的一些理论竟然是通用的。当初他绝境之后,药石无效,不甘心的精研佛道两教,想要寻找自己的救命之法。可惜病情进展太快,只来得及看看却来不及修炼,亏得有药师佛像出现。法空忽然一道清心咒打下。清心咒一落,独孤夏晴原本忐忑之意顿消。一瞬间,她神清气爽,思维灵动而迅捷。她没有像从前一般徘徊彷徨,继续练下去,剑势绵绵不绝,又重新施展了一遍。第二遍施展完,两团气已经一黑一白,黑得发亮,白得也发亮。当然这是在法空的金睛之下。寻常的眼睛看不出这气,甚至比从前更加的难以感应。它们仿佛与天地浑然一体,彻底达到天人合一之境。独孤夏晴的剑仿佛消失了一般,与天地虚空彻底相融,便是一团虚空。法空抚掌赞叹。他脑海虚空闪过一团光芒。时轮塔已然激活,燃烧了一天的寿元。他进入时轮塔里。一天之后再出来时轮塔时,已然踏入了两仪境。两仪境,与天地虚空更加契合,自己便是一方天地,而且控制的范围大涨,已然可以笼罩三十米方圆。三十米方圆之内,皆如自己的身体内无异。在这三十米方圆里,一切力量都如在自己身体之内的力量,搬运运转如意。他忍不住想要纵声大笑。此时,独孤夏晴停住剑势,闭上明眸一动不动,浑身气息皆开始转化。法空知道这是要踏入两仪境,与自己境界相同。当真是奇才。他摇头感慨,如果不是看到独孤夏晴踏入两仪境的过程,自己还要积累一阵子才行。自己兼收各家,而独孤夏晴却是一门深入,以剑入境,勇猛精进。她在剑法上的天赋太惊人。随即他想到了天海剑派,天海剑派之中,有没有这般人剑合一的奇才?恐怕未必没有。那位谭秋寒是不是呢?想到这里,他双眼金光再现,朝着神京望去。目光无视空间,直接看到了自己的金刚寺外院,然后再以此为基准,找到了天海别院。天海别院所有人尽在眼中,目光很快被一团白光所吸引,纯粹无暇的白光凝成了一柄剑。这是纯粹无暇的剑意,隐隐约约弥漫着萧瑟之感,便如秋风扫落叶之气息。法空暗松一口气,还好,这谭秋寒仅仅是抱气境,还没有踏入两仪境。自己的境界是压了他一头的。不过能踏入抱气境已经是世间罕见,怪不得是天海剑派最顶尖的剑客之一。天海剑派最顶尖剑客之一,剩下的两名剑客呢?天海剑派还有没有隐藏的更强剑客?他极为好奇,隐隐生出兴奋感,斗志昂扬。——“吁——!”独孤夏晴吐一口气,悠悠睁开眼睛,笑道:“这是新的境界?”“两仪境。”法空笑道:“恭喜啦。”两人说了一番两仪境,然后再次切磋。此时两人剑法又不同。威力不可同日而语,很多精妙微妙之处到了这个境界才能彻底发挥出来。独孤夏晴与法空都双眼放光,微露醺醺然,仿佛喝酒喝得恰到好处,是一种妙不可言的销魂滋味。妙到毫巅,却无法言喻的奇妙滋味。这让他们欲罢不能,各种玄妙的剑招自然而然的形成,不必他们冥思苦想,不必他们绞尽脑汁,只是依着本能,顺势而施展出来。冥思苦想甚至施展不出来这般精妙奇奥的剑招。不知不觉已经一个时辰,两人终于停手,各自站在原地不动,仍旧沉醉其中,在脑海里回放先前的剑招。半晌过后,独孤夏晴叹息道:“真是浑然天成,我们这两套剑法如果施展开去,恐怕世间没有人能抵挡吧?”法空笑道:“巅峰之作,宛如天授!”他笃定如果不是在这个时机,两人又恰好同时踏入两仪境,正承受剧烈激击之际,脑力互相激发,互相成就,才创出了这一套剑法。不管是法空的剑法还是独孤夏晴的剑法,都神奥绝伦,威力惊人。“这两套剑法叫什么名字好?”“一套叫少阴剑吧,一套叫少阳剑,”法空笑道:“一阴一阳,两仪成。”独孤夏晴道:“少阳剑,少阴剑,这两套剑法恐怕很少有人能学会,太难了。”法空点点头。这两套剑法都太过精妙,修为不到抱气境,施展出来恐怕毫无威力可言。画虎不成反类犬。“不过我觉得自己施展出来很舒服。”独孤夏晴笑道:“气机通畅,美妙绝伦。”她忍不住又施展了一遍。她擅长剑舞,月光之下,施展开这一套剑法,当真如仙子嫡尘,周身笼罩着月光,飘飘如欲乘风而去天阙。法空合什告辞。——清晨时分。淳王曹景淳带着十二名护卫出了天京城,来到了城南一座山腰上的灵空寺。十二名护卫有四名大宗师,其余八名各有奇能,或者精通刺杀,或者嗅觉惊人,或者直觉惊人。曹景淳在灵空寺奉完香,往回走之际,途经一座山。忽然一道褐光从天际破空而来,直直坠落向他头顶。“王爷小心!”四个中年护卫已然飘到空中,拍向这团褐光。曹景淳一摆手。四个中年护卫戛然而止。一人接住褐光,另三人飘回原地,双眼炯炯瞪向四周,看谁射来的此物。他们竟然没能发现,委实是失职。如果这一次射来的不是一封信,而是一道暗器,他们能不能挡得住?恐怕会差一步吧?曹景淳接过这封信,打开信封,抽出信笺扫一眼,轻轻一抖,化为粉末。“你们先在此地等候,我去去便来。”曹景淳道。十二个护卫脸色微变。曹景淳道:“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之人,不走远,这在这山上。”他指了指旁边的一座山。这一座山皆覆青竹。竹林如海。一阵风吹来,竹林起伏如碧浪。“……王爷小心。”一个老者犹豫道:“一旦有事,马上招呼我们。”“嗯,我是去见一位朋友。”曹景淳摆摆手。他踏着竹梢飘飘而上,眨眼间消失在众护卫跟前,来到了山巅,看到了正负手而立的楚祥。楚祥听到破空声,转身过来,抱拳道:“淳王殿下,可算见到了。”“信王爷。”曹景淳笑笑。楚祥道:“想见王爷一面,当真是不容易。”“相见不如不见。”曹景淳道:“信王爷应该知道,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他左右顾盼。楚祥道:“法空大师刚刚离开。”“吝见一面呐。”曹景淳道:“给我书房送信的便是法空大师吧?”“是。”“神足通?”“对。”“好一个神足通!”曹景淳感慨道:“小王还是头一次见识到佛门神通。”楚祥道:“王爷想见法空大师?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