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倒下的竹竿应该就是为了拦住那辆掳人的马车被人踢到的。”
“地上并无血迹,打斗痕迹也不明显,只是脚印纷杂,想来被带走的人应该尚无性命之忧。”
谢无争闻言却并不能放下心来,又问道:“能否追查到那辆马车去何处了?”
几个少年人面露难色。
顾长安连忙喊了声:“大殿下!”
声未落,顾公子已经下了马车朝谢无争走了过去。
谢无争转身看向他,就瞧见晏倾跟着下了马车,他眸色一亮,“孤云。”
“殿下。”晏倾朝他行了一礼。
谢无争连忙伸手扶了一把,温声道:“我已经派人在城中各处追寻,也收到消息说有人在此处看见过阿灼才赶来看看,孤云莫急,我这就加派人手……”
“他不急,急的是本公子。”顾长安道:“这京城这么大,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人,不如殿下先奏请皇上把城门封锁了,咱们关起门来,一寸寸地找,我就不信找不到人。”
封锁城门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且不说奏请了皇上也不一定会同意,即便同意了,这进宫出宫一来一回耽误的时间太多,人未必还在城中。
谢无争有些迟疑,“……”
“用不着封锁城门。”晏倾环顾四周之后,抬眸看向了北城门的方向,沉声道:“人已不在城中了。”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人不在城中了?”顾长安怎么也想不明白。
谢无争也不解地问道:“孤云何出此言?”
身边几个一直在探查痕迹的少年人见状,也赶紧凑过来听。
晏倾道:“此处再过两条街就是北城门,他们掳走花辞树之后一路朝出城的方向走,在此处被秦灼拦住,把秦灼弄上车之后即刻离去,车轱辘的痕迹绕过竹竿堆,依旧朝北城门方向去。”
他说着,顺着那些痕迹往前走了好几步,“他们有备而来,深知留在城中必会被人追查,万一遇上封锁城门挨家挨户地搜查就插翅难逃,而出了城地大山高显然更方便隐藏踪迹。”
“话是这么说……”顾长安跟着看了一圈地上的痕迹,顿时很是奇怪地问道:“但秦灼今儿是怎么回事啊?看样子都没怎么打起来,血都没流一滴,就被人活捉了?”
平时还动不动就说别人打不过她呢!
这放在别人那里,也没多厉害啊。
谢无争闻言,有些无奈道:“没有血迹是好事,至少阿灼和花大夫应该没有受伤。”
顾公子摸了摸下巴,有些发愁道:“现在没受伤,可谁知道待会儿会怎么样?这要是真出了成门,天大地大的,咱们上哪找人去?”
晏倾沉思片刻,朝谢无争道:“人已出城,行踪难觅。有劳殿下让宫里的眼线务必盯紧二皇子。”
谢无争神色一紧,“孤云的意思是?”
晏倾负手,语气沉沉,“昨日之事一出,萧顺恨不得把秦灼和花辞树剥皮抽筋,但萧顺此人报复心极强,要杀人他必然也想亲眼看着才解恨,盯紧他和出入他寝殿的人,不会错。”
谢无争默了默。
他想问晏倾为何如此肯定掳人这事就是萧顺做的。
可又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他到底是没有问出口,只应了声,“好,我这就去。”
晏倾同他拱了拱手,“殿下慢走。”
顾长安跟着行了个礼,说的确是,“事态紧急,殿下还是走快些吧。”
谢无争朝他二人还了一礼,而后把其他几人一同带走。
马车来的快,去的也快,只留满巷秋风瑟瑟。
顾长安在竹竿堆里站了一会儿,还是有点想不通,“你说秦灼为什么不大打一场拖住那些人,咱们来的也挺快的,但凡她能拖延一些时间……”
公子爷正说着话,晏倾已经自顾自朝前走去。
顾公子见状只能跟了上去,“你干什么去?等等本公子!”
晏倾没答话,只是一路顺着那些斑驳的痕迹往前走,不多时就到了北城门。
周遭人群来来去去,尘土飞扬。
日头高高挂起,金色阳光笼罩大地。
他走到守城门的将士身旁,俯身从尘土里捡起了一颗被几乎快被尘土掩埋的小小珍珠。
顾长安一直走在晏倾后头,眼见地瞧见了他手里的珍珠,不由得惊诧道:“这、这……”
晏倾轻轻地摩挲着那颗珠子,为其拭去尘埃。
他垂眸看着,低声道:“是她鬓间那支朱钗坠下来的珍珠。”
顾公子心里想法突突直冒:从‘这都能找着,真是神了’到‘我今儿同秦灼待在一块的时间可比晏倾久多了,怎么他能记得她头上带了什么,本公子全然不记得?’
到最后,说出口的那句却是:“完了,这珍珠这么小,一点也不值钱,秦灼想贿赂掳走他们的人都拿不出银子来,不会饿肚子吧?”
公子爷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这会儿可能正在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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