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假装睡着了,也没回秦大夫人的话。
后者被晾着了,顿时有些尴尬。
“大姐姐睡着了。”秦生兰同自个儿母亲说了一句,又掀开车帘同孙魏紫道:“孙小姐,真是对不住,我大姐姐睡着了。”
孙魏紫“哦”了一声,不甚在意道:“秦灼一向睡得沉,坐马车睡着了也不奇怪。”
秦生兰点点头,默默地放下了车帘。
她原本以为这事就到此为止。
却怎么也没想到。
隔壁马车的孙魏紫过了一会儿就同秦灼说句话。
从“前边谁家的公子骑马耍威风,结果差点被马摔下去了,真是笑死人!”说到了“秦灼秦灼,你快看啊,那个杨家的小姐给你家晏倾马车里丢香囊了!”
孙尚书和长宁侯府的马车原本离帝王车驾不远,但奔走间,总是隔了一段距离,马蹄声多且杂,前头的贵人听不见他们说话。
孙家人都宠着孙魏紫,一开始还让她收敛着些,到后来发现长宁侯府那位大小姐压根不搭理她。
只有孙魏紫一个人在说话,也就由她去了。
直到她喊出这一声“那个杨家的小姐给你家晏倾马车里丢香囊了!”
因为声音过于响亮,前后左右的几辆马车里的人纷纷掀开车帘往后头晏倾所在那辆马车看了过去。
古有美男上街掷果盈车,大兴开国以来民风最开放的时候,春日里美貌少年出门,也常有姑娘送香囊掷花的。
但眼下是冬月,晏倾也不是观花游街的少年。
他是陪王伴驾的礼部官员。
那位丢香囊的小姐着实是个色胆包天。
此举一出,周遭哗然。
秦灼想继续装睡。
秦生兰伸手推了推她,“大姐姐,孙小姐说晏大人被人看上了。”
秦灼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掀开车帘往后看。
恰好看见后头一辆马车里飞出来一个粉色香囊,落入另一辆马车的车厢里。
晏倾清清冷冷的嗓音随之响起,“马车疾驰,难免会遗落物件,请务必收好,免得再丢。”
他竟直接就把香囊扔回去了。
边上的同僚笑着打趣,“晏大人好不知趣啊!”
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这一个香囊扔来飞去,又归了原主。
杨大人似是觉着自家女儿做的事有些丢人,低声催促车夫把马车赶得快了些,离晏倾远去。
众人的谈笑声却不止。
秦灼放下车帘,就想闭眼继续歇息。
“秦灼!”孙魏紫高声道:“你都醒了,还看了这么许久,怎地也不同本小姐说说话?”
“说什么?”秦灼隔着车帘道:“今儿天色甚好?许久不见,孙小姐美貌更甚从前?”
孙魏紫听到后面那句,也不觉得她是敷衍,反而越发高兴起来,“原来你方才不光看晏倾,还看我了?不过话说回来,本小姐也觉着自己这些时日比以前更好看,算你有眼光!”
秦灼闻言顿时:“……”
一段时日不见,孙魏紫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她想着上次能让自己这么无言以对的,还只有顾公子一人。
真该让这两人碰个面,试试谁更能说。
秦灼这一搭话,孙魏紫便越发有话说了。
一路上讲的都不带停的。
秦灼基本没再出过声。
这位孙大小姐一个人也说的十分热闹,她还试图跟秦灼说说刚才给晏倾扔香囊的那位杨小姐,被同马车的长辈制止了,才作罢。
秦灼知道孙魏紫其实是想问那天晚上她被晏倾抱出宫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毕竟她俩从那天之后就没再见过了,外头流言纷纷,很容易勾起闺阁千金的好奇心。
但她一点也不想提。
也亏得方才那杨小姐扔了个香囊,让众人有了别的谈资,孙魏紫的心思也被分散了,才没有当众问秦灼这事。
半日后,到了北山狩猎场。
秦灼下马车第一件事,就是给同时下马车朝她奔来的孙魏紫点了哑穴,“你说了一路的话,肯定累了,歇会儿吧,小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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