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北明城。
秦灼与众人议事到夜里才散,她跟晏倾一边说话,一边往屋里走。
杜鹃和采薇进进出出伺候着。
屋里灯亮,两人相对而坐,影子倒映在轩窗上。
秦怀山原本想找秦灼说会儿话,自打他来了北境,老侯爷侯夫人那边便断了音讯,得找人续上才行。
但秦灼实在是忙,他这个爹爹的,帮不上什么,就只能尽量不给她添麻烦。
秦怀山不好去议事厅外等,就在寝居处这边转悠,怕被人看着,还特意挑了个隐蔽处站着。
以至于秦灼和晏倾回屋的时候都没看见他。
秦怀山想着等晏倾走了,再去同阿灼说。
谁知等着等着。
采薇和杜鹃都退了出来,还把门带上了。
晏倾还是没出来。
不多时,屋里的灯火熄了。
晏倾也没出来。
秦怀山惊了惊,嘴巴都合不上了。
他倒是听过这驿馆上下的人说,晏大人跟君上关系非同一般,但没当回事。
毕竟京城里谣言漫天飞。
说秦灼爱恨纠缠的多去了,还有一女战三男。
在秦二爷心里,自家女儿依旧是乖巧人儿。
别的说的那些,都是谣言。
不能信的。
直到今夜,他亲眼看着秦灼和晏倾同床而眠。
震惊万分。
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差点站不稳。
秦怀山伸手撑在廊柱上,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这会儿也不好直接敲门,问他俩怎么睡一块了。
阿灼如今是永安君,脸面丢不得。
他沉思许久,才决定去找个人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怀山穿廊而过,又过了两道拱门,瞧见顾公子正在同几个管事的说,这些陈设要怎么改,花草树木要怎么栽。
有人眼尖瞧见了他,连忙恭声道:“秦二爷。”
周遭众人跟着问好。
顾长安抬头看见他,连忙上前道:“义父。”
“长安啊。”秦怀山有话想问,又见有许多旁人在场,又硬生生忍住了。
顾公子如今大有长进,很快就看出了秦怀山的欲言又止。
他回头朝众人道:“你们先照本公子说的做,剩下的,明日再说。”
“是。”众人应声退下了。
这园中,就只剩下顾长安和秦怀山。
顾公子道:“义父,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
秦怀山走了这么一段路,满心的震惊和难以置信都消散了些许。
这会儿对着顾长安,反倒不好直接问那事了。
他顿了顿,决定问得含蓄些。
“长安。”秦怀山道:“你进来,有没有听到一些让人不敢相信的事?”
顾长安想都不想就回答了:“有啊。”
公子爷觉得有些好笑,还以为义父不好当着别人面说的是什么了不得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