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一边让林泽坐,一边听顾公子大倒苦水,怕他说渴了,还吩咐宫人沏茶来。
听到“女娲补天”这一处,实在有些绷不住,同顾公子道:“我们顾公子怎么不行?我们顾公子做什么都行!”
“你别忽悠本公子!”顾长安停下来喝了半杯茶,才继续道:“这次真不行了,先前打仗的时候,粮草军需还能满天下凑凑,如今是国库亏空,这大窟窿怎么补?而且新帝登基,都是要大赦天下,减免赋税的……”
顾公子先前是真的认真想过了,这赋税一减,国库更收不上钱来,若是再遇上个灾年,那日子可就真的没法过了。
秦灼却道:“昨日被革职下狱的官那么多,至少有一半是肥羊,还有那么世族门阀,让他们去补国库的窟窿!”
顾长安听到这话,颇有些动心,但还有些犹豫,“这、这可行?”
秦灼道:“你且放手去做,出了事有我担着。”
“这话可是你说的啊。”顾长安立马就来了劲头,“林泽也听见了,本公子可是有人证的!”
秦灼笑道:“骗谁也不能骗我们顾公子啊。”
林泽见秦灼马上要做皇帝,与顾长安相处还是犹如自家姐弟一般,说话做事与从前并无不同,她也不怎么插话,只在两人说到她的时候,才应一两句。
等秦灼跟顾长安说完话,把顾公子哄得精神万分继续去办事的时候,已是上午。
林泽在旁从头看到尾,原本要跟顾长安一起离开。
起身时,却听见秦灼说:“长安先去,林泽再坐片刻。”
“是。”林泽闻声停步。
“你别可别欺负林泽啊。”顾长安离去前,还有点不太放心秦灼跟林泽独处,正色道:“本公子就在楼下等着,他不下来,我不走。”
“行行行,你在底下等着。”秦灼有些哭笑不得,挥了挥手让顾长安走。
顾长安出门前,还回头看了好几眼。
秦灼等他出了屋子,下了楼,脚步声远了,才开口问林泽,“你本是女儿身,却一直着男装,可曾想过何时在人前恢复女儿身?”
林泽原本以为君上让自己留下,是要问些东临那边的事,不曾想她开门见山,直接说起了她是女儿身,问如何打算。
林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君上的意思是?”
秦灼道:“你自前年来北境,跟我身边也有两年多了,劳苦功高,如今也是时候论功行赏,封个官位了,你是想继续女扮男装,还是用你真正的身份?”
“君上,我……我没想过。”林泽有些震惊。
她在北境的时候,一天到晚在待在屋子里研制新的火药,每每听到捷报,心中就欣喜万分。
后来北漠成了大兴的附属。
她想着,若是君上用不着她了,就回江南去。
谁知颜晖弄了那样一出,将他们都诳去了东临,她也因此在东临帮着花辞树做了一些事,不久前君上急召,她和花辞树等人都跟着入京,这一路上她被顾长安要了去,带着一起查账数银钱,忙得做梦的时候,全都是账本和银子。
可即便如此,林泽也没想到自己能当官。
秦灼明知她是女子。
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看穿了她是女儿身。
却依旧要给她一个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