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的就是幻形玉啊!只是我没想到,她竟然偷走了所有的幻形玉。或者是说,当初雪靥竟然连我也瞒下了。”
原来如此。雪千影恍然大悟。之前她一直觉得,有些地方连不上。比如雪霁这个人的身份和她的凭空出现,比如雪靥以血脉设置机关,那博山公主是如何潜进来拿走幻形玉的。如今有了风不止的解答,让雪千影心里的疑问全都串联了起来。
可还有一些疑问,恐怕是除了雪霁和公主本人都无法解答的,比如后来雪霁是如何被公主说服,交出了这些幻形玉,又是如何甘心做马前卒,前往莫氏。还有,从雪霁离开昆仑被雪靥下令通缉,到回春丹的出现,中间隔了长达二十多年,这些年她们是在一起的?还是近来才又遇见的?如果一直在一起,那么雪霁是何时被公主说服的?如果没有在一起,那么她们又是几时遇见,雪霁又是如何被公主说服的?
太多的迷雾遮在眼前,雪千影不禁晃了晃脑袋,试图将这复杂的一切摔在脑后,还是先着重解决眼前的问题才是。
两人离开了浮光槎,风不止向雪千影告辞:“今日一别,也不知道咱们还能不能再见了。你要保重,不要事事冲在头里。你想护着一些人,护着这天下,我并不反对。但——我不知道李纯婴有没有告诉过你,这并不是你的责任。哪怕他留给你不见万物,留给你浮光槎,也仅仅是因为他想保你的命,却并非将责任转交与你。”
雪千影点了点头, 直说自己记下了。可风不止明白, 她根本没往心里去。
若是仙尊还在,或许还能拦一拦。可风不止又有什么立场去阻止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舍生忘死,甚至舍生取义呢?
“北海的小鱼苗们很想你,若是得了空, 去看看他们。”风不止撇开那些伤感又复杂的事情, 又道,“我给他们留了话, 不管到什么时候, 你都是我鲛人族的贵人,哪怕有朝一日——我倒是不希望真有那一日——你去找鲛人族求助, 他们也会舍生忘死的帮你。不为天下, 只为你当初的一点恩德。”
“老鱼精,这话就言重了。”雪千影蹙起眉头,又摇了摇头,算是拒绝了风不止的好意。
“话是这么说, 用不用随你。”风不止摆了摆手, “不过再去的时候小心些, 最好算算日子, 挑气运好的时候去, 别再给巨鲲围了。我的那些小崽子本事都还不如我, 若是在这上就把恩情还了, 你多赔呀。”
雪千影翻了个白眼。
风不止说完, 转身走了。没走出几步, 又调头回来,指了指方才停靠浮光槎的位置:“那三面屏风, 你是从流州弄来的吧?”不等雪千影答话,风不止就继续说道, “那不是个好东西。所谓预言,不过是徒增心魔罢了。不论你看见什么, 都别信。当初雪靥和月虔都折在了这屏风上,李纯婴大概也没能逃了。我自不必说。你要好自为之。”
雪千影愣了愣, 还想问什么, 没等开口,风不止终于是头也不回的御风而去了。
一块闪亮的黑金鱼鳞,飘飘荡荡从空中缓缓落下,最后被雪千影接在手中。鱼鳞上面打了孔, 拴了丝绦,还挂了流苏, 一看就是风不止一早准备好要给她的, 而不是临时起意,更不是鲛人族面临天人五衰时自然脱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