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容珩从容而淡然的面容,不禁挑了挑眉。
她是因为经历过比这残酷千百倍的训练,才度过的如此简单,容珩呢?
他的医术从何而来,他的武功从何而来,他对这里的熟悉从何而来,还有他对女子的克制到底是玄学还是其他原因......顾澜忽然对容珩充满了好奇。
翻过云梯,是泥潭。
不是普通的泥潭,是头顶悬挂着木剑木刀的泥潭。
刀刃上擦着朱砂,一旦忍不住抬头或者提臀触碰到,就会在身上留下痕迹,意味着“受伤”了。
顾澜想起唐战的话,想到,鄞州那原装的训练场,大概摆的不是木剑木刀,而是真的钢刀利斧。
顾澜倒是放飞自我了,从泥潭中爬出来后,直接扔掉了外袍。
容珩不知不觉赶了上来,和她一样脱掉沾满泥污的外衣,然后认真的叠好衣服,放到地上。
这衣服,是顾澜送他的。
容珩不经意间看了一眼顾澜,然后,狠狠地拧住了眉头。
“他们俩怎么不动弹了?”
远处围观的将士急忙问道。
“是啊,怎么容五公子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
唐战见此,轻哼一声,很懂的回答:“当然是歇息片刻,这一口气走完一半,铁人也得倒下啊,顾澜肯定体力耗尽了。”
“顾澜......你刚刚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容珩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了,目光费解的从顾澜的身上移开。
顾澜不知道容珩看见了什么,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
然后,她看见了自己的衣摆。呃,自己女扮男装在泥里待了太久,腰带移位了。
“呵呵,哈哈,嘿嘿,我,我没看你啊......反正我没看你。”顾澜结结巴巴的回答。
她先把自己全是泥的手擦干净,然后挠了挠头,露出几分迷之笑意:“珩兄,意外,这是它自己的问题,与我本人无关。”
“你不想什么,它会如此?”容珩冷冷的问,唯有嫣红的耳根,暴露着他此时不平静的内心。
顾澜面不改色的提了提裤子,然后背过身,把腰带调整好。
一顿操作之后,她又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假喉结,发现还牢牢贴着。
她眨着眼睛,指着自己,双眸剔透明亮,“你看!刚刚真的只是意外。”
容珩:“我不看。”
顾澜会不会因为自卑,乱吃药了?
容珩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顾澜放弃解释,默默地感受了一下,觉得腰带有些松了。
为了避免再出现什么更离谱的意外,她没再管容珩,轻轻甩了甩散落在脸颊周围的发丝,目光一凛,身影如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
围观的众人看向唐战:“这就是你说的,体力耗尽在休息?”
在军营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顾澜已经脚步飞旋的踩在摇晃细长的铁索之上。
她的双眸澄澈如水,却又冷静的像是掺杂了冰雪,身影快如疾风。
容珩回过神,看到顾澜越上铁索后,自己也冲了上去。
月白色的长袍肆意飞扬,迎着寒风和落日,仿佛在末尾染上一抹金色的披风,很快,便赶上了顾澜。
“放箭!”
唐战不信邪,一声令下,让准备好的弓箭手放箭。
这些弓箭的箭头是平整的木头,和之前的木刀木剑一样,顶头点了朱砂,碰到身上就是一个红印子。
但这木箭本身就带有惯性,真要被射中,虽然不会千疮百孔,但是也绝不好受。
唐战已经想好,等顾澜等下受伤求饶,他就停止放箭,羞辱她一番。
然而,他没等到他们受伤。
两人在漫天箭雨中飞快的穿梭着,身影飞扬,如轻快的白鹤,完全不将脚下摇晃不止的铁索当回事,让容朔都怀疑自己的铁索坏了,变结实了。
过了一会儿陈大赶来,刚踏上去就在一阵摇晃中被摔了下去,他才确定,自己设置的关卡没事,是五弟和顾老弟有病!
这难道就是天才的世界?
终于,顾澜走完了铁锁阵,白色的外衣纤尘不染,没有一点红痕。
容珩则故意让几支箭碰到自己,衣袍染了星星点点的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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