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妙.......妙嫣。”
程玉刚说出一个“殿”字,妙嫣目光一顿,他咬着牙,无比艰难的改了口,用最温柔虔诚的语气念出容妙嫣的名字。
青年说着,涨红着脸低下了头,完全不敢看妙嫣的脸。
他把自己的一颗心,捧到了少女面前。
下一刻,妙嫣轻轻地说:“我们,继续走吧。”
“是。”程玉继续撑着伞,唇角忍不住上扬着弧度,大雪在他衣角蹁跹飞舞,几片晶莹雪花落到他的眉宇间,让他森林似的眉眼更加深邃迷人。
然而,就在程玉已经看见远方永华宫轮廓的时候,妙嫣脚步一折,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殿.......妙嫣,我们不是回永华宫吗?”程玉疑惑的问。
容妙嫣已经踏上了另一条小路,她望着漆黑深夜里另一座雄伟宫殿的轮廓,轻轻地说:
“不,我们去乾元殿,告诉皇上顾小侯爷的真实身份。”
程玉刚刚升起喜悦的心,陡然冰凉一片,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什么?”他呆呆的喃喃。
而在他愣怔的时候,妙嫣已经走进了雪中,少女轻哑却透着媚意的声音从风雪中细细传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哀求:
“程玉,我想你活,你要为了我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程玉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被攥紧了,他这是才明白了什么,自己和容妙嫣,似乎陷入了一场危机,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能下意识追上去为少女撑着伞,直到不知不觉中,两人来的乾元殿。
雪下的更大了,天地间回荡着类似于禽类临死前才能发出的,绝望悲鸣的声音。
程玉仰头前望去,发现厚重的殿门早已敞开了一人的宽度,门边,伫立着黑发与衣裳皆被大雪染白,仿佛一直等待着他们的张奉才。
“见过公主殿下,殿下,陛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张奉才见到妙嫣,眼眸一缩,恭敬的开口。
容妙嫣没有说话,一步,一步,平静的走了进去。
程玉呆呆的跟着一起往前走,他心中有万千疑问却问不出口,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想问他们为何要跟皇上“坦白”今晚的事;他想问妙嫣和顾小侯爷不是朋友吗,为什么要主动将顾小侯爷的秘密透露出去;他想问......他是内司监之人,替公主办事,现在跟着公主来到这里面圣,还见到了张奉才,他是不是成为了内司监的叛徒?
“公主殿下......”
微弱的声音响起,妙嫣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好像并未听见。
程玉没有叫“妙嫣”,他还是习惯叫容妙嫣为“公主殿下”,也永远记得四年前,公主将自己从一名变态老太监手中救下的时候,少女眼中怜悯的温柔。
公主可能早就忘了,她救他时,也是这样的漫天大雪。
忘了也好,那样卑微不堪的情景唯恐污了公主的眼,他自己记得公主的好,就足矣。
程玉喃喃着说,
公主殿下,
奴才也想为了您好好活着,
可是似乎,
奴才只能陪您走到这里了。
容妙嫣走进了漆黑的乾元殿,程玉想要跟着一起进去的时候,被张奉才抬起手臂,一把拦住。
“拿下此人!”张奉才冷冷地说。
程玉没有做任何反抗,任由钟良等几名太监,将自己束缚起来。
“奴才想问问......公主殿下不会有事吧。”程玉沙哑着询问。
张奉才低垂着眉眼,眼底闪过一丝同情,道:“公主殿下虽然做了错事,但她能亲自前来将功折罪,有所解释,陛下自然不舍得为难她。”
“那.......就好。”
程玉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这时,殿内传来一声瓷器破碎的声响,殿门骤然关闭,任何人也听不见里面的声音了。
一个时辰后,张奉才亲自带内司监四名红袍统领,将顾澜接出掖庭,换到永明宫的偏殿软禁。
临鹤见到了许久没见的顾小侯爷,低着头,不敢显露出任何情绪。
“顾小侯爷,您这身份,真是让人吃惊啊。”张奉才弯着腰感叹。
顾澜挑了挑眉:“是吗。”
张奉才刻意的说:“不对,不是小侯爷,奴才应该叫您......定远侯之女了。”
顾澜的眼神平静如止水,脚步轻快的跟在内司监后面,离开了居住半个月的掖庭。
张奉才表情一变,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人对未知的恐惧没有一点惧意,于是,他更加仔细盯着顾澜的脸色,试图找到她眼中一丁点隐藏的情绪变化,来证明顾澜也是会害怕的。
然而,少年的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她仿佛早有预料,又仿佛已经被噬心香折磨麻木。
张奉才泄气的哼了一声,道:“您还不知道吧,您的女儿身,是宁安公主交代给陛下的。”
顾澜的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像平静幽深的湖。
张奉才忽然觉得,眼前的顾澜和曾经的容五公子何其相似,都一样的......油盐不进。
走出掖庭的时候,顾澜的脚步顿了顿。
她停下来,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这片昏暗荒凉的殿宇。
短暂的容珩童年住所半月游到此结束,一想到今晚之后,自己就再也不能躺在珩兄曾经躺过的床榻上了,顾小侯爷终于忍不住......
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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