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白如意一早便带着苍霞离开了白府。
两人乘着马车到了京郊的一座山林之中。
“小姐,这里就是水月庵了。”
白如意抬头看了看那牌匾,水月庵三个字写得苍劲有力。
不知为何,她的心中突然有种难以言表的痛楚,那原本不该是她所拥有,该是原主的残留的情绪,在此刻感染到了她。
“走吧。”两人敲了敲门,有一个小尼姑走了出来,开了庵堂的门,将两人迎了进去。
在京城有很多的寺院庵堂以及道观,其中最有名的是法华寺,而这处于京郊山林中的水月庵,则是其中最不出名的一座庵堂。
白如意命苍霞捐了些香火钱,便跟那小尼姑问道:“请问小师傅,玄清师太可在?”
“玄清师姑在后院禅房,请跟我来。”那小尼姑将她们捐的香火钱不少,心中十分开心,亲自带她们前去。
她们出家人,靠的就是香客们的香火钱,而没名气的水月庵,香客很少,里面的尼姑也少,又从来不出山去接做法事的活计,因此,过得十分清苦。
在一间素雅的禅房里,白如意见到了玄清师太。
玄清师太坐在那里读者经书,她并未剃发,而是带发修行。
“母亲。”
白如意喊了一声,面前这位便是原主心心念念的白府大夫人,她既然用了人家女儿的身体,那喊一声母亲也不为过。
玄清师太微微抬头,见着白如意走了过来,不由怔了怔。
这几年来,白如意在白府的地位实在是堪忧,因此,她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出来。
更不可能来看玄清师太,这也成了她临死前的怨念之一。
今天,白如意来看玄清师太,就见着玄清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海清服,容颜素净,却依旧是不失往日风采,娟秀如常。
“如意。”简简单单地两个字从她的口中说出来,一瞬间,她的眼中便满是泪水。
她被白相国送到了这最偏远最清贫的水月庵里,从此青灯古佛,过着无比清贫的日子。
为了让她在这里受苦,白相国没有给水月庵一文钱,直接让她在这里做苦力。
好在水月庵的主持,宅心仁厚,见她是娇弱的官家小姐出身,又是贵夫人,这样的身子哪里能做得了粗活,又见她识字会书写,便安排她抄写经文。
她喊了白如意的名字后,便过来一把抱住了她,“如意,我的孩子,你还好吗?”
任白如意是铁石心肠,在这种氛围下,她也不觉眼中有泪。
两母女寒暄了片刻,玄清师太问:“这几年,可有你哥哥的消息?”
“没有。”白如意没有说,之前的她,天天被关在烟波阁,饭都吃不饱,哪里还有机会寻找哥哥白路?
“你哥哥是受我连累了,他性子本就清高,岂能受那些污言秽语?都是我不好。”
“母亲,您没有不好,那件事,分明就是陈媚娘的栽赃陷害。”
“可这世上的人,有谁会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