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转头看向程宸的其实是姚朔，姚朔眼里除了震惊还有怀疑。
随后眼角一弯，才是姗姗来迟的一点惊喜。
“……”在几十个人的审视下，程宸沉默两秒，游戏里的人物挣扎着倒在地上，黑色长发飘逸在空中，连死也死得仙气飘飘。
空气仿佛凝固，一双双眼睛或直接或隐晦地盯着他，程宸端足架子，不紧不慢地说：“没，我语文很差。”
他说话时声音不是很大，但由于教室里足够安静，以至于全班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程宸说，没。
又安静了两秒，不知道是谁先舒了口气，接着一大片人都在呼气。
呼着呼着，又不知道是谁率先笑出第一声，紧接着全班人都像水开了闸，哄一声全炸了。
爆笑声响彻在教室里，没有故意拔高的音量很容易就让人信服说话者说的话，他们都相信了。
校霸好像从没说过谎。
谁会装学渣呢？
这不闲着没事做吗？
在哄然的笑声里，一声很轻很轻、带着气音的叹息淹没在其中，只有姚朔一个人眼里充满失望。
游戏已经输了，程宸给时萌打了行苏牧有事，等会就来，就先退了账号。
他确实没说谎，他说“没”，意思是他不是学霸，他也确实不是学霸。
他的语文确实很差，英语其次，或许因为不太懂人情世故，偶尔英语里一些逻辑感比较弱感情色彩较强的题他对的也不太多。
这句话就答得非常好，棱模两可，接的非常机智。
也就这时候语文能好点。
本来听见他们笑程宸还觉得挺有意思的，这是他第一次被爆出来，像一种全新的体验。
但他听到姚朔的叹息就没这种情绪了。
新奇的心情突然就郁闷了。
他觉得聒噪，于是打开后门，揣起手机站起来，打算离开。
苏牧蹲在后面问：“宸哥，干什么去？”
“上厕所。”程宸没回头，清冷着嗓子说。
还在上课，厕所没人，隔着墙能听见旁边的班级在吵闹。
好像也是在讨论他的成绩。
啧，真不知道有什么好聊的。
程宸洗了手，没上厕所，他就是想躲一下班里的聒噪，躲一下姚朔。
没一会厕所进来一个人，程宸挤了坨洗手液。
那人也没上厕所，站他旁边，程宸以为他也要洗手，往旁边走了一步，搓着手看了他一眼。
空气中弥散起清爽的柠檬味，程宸挑起眉问：“不洗？”
姚朔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两下，示意他很干净，但还是在水下随便搓了搓。
“你来厕所不上厕所，来干嘛？”手里的泡沫增多，手指灵活地搓洗，衬着更加修长，程宸在姚朔还没缩回手就伸在水下洗，把泡沫糊了姚朔一手。
“专门找我的？”程宸接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