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初期的修士使出剑意想要抗衡化神后期的修士基本上是天方夜谭,闻星迟坚持了一会儿,便耗尽所有力气。
少年以剑撑地喘着气,他额间大滴的汗淌到衣襟,单薄的衣袍被汗水打湿,晕出大片的水渍勾勒出他的窄腰,少年凤眸浑浊中夹杂着点点血丝眼神颓靡,两道英挺的剑眉紧紧蹙着。
他续了些体力复又站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攥着剑柄,俊朗的脸略微苍白。
裴叶轻看着他继续施展微薄的灵气,胸膛剧烈起伏,眼看就要支撑不住:“真能逞强。”
没有主角的命,就不要抢着去做主角的事。
她凝了凝神,单手捏了个决。
手中长剑顺势飞离,紫色的剑影融进金白的光辉之中,与充满腾腾杀气的剑气互相纠缠厮杀。
云渡闻到淡淡熟悉的幽兰香气,立马清醒过来急忙收剑:“小裴儿,你这是做什么!”
裴叶轻不动声色,召回自己的佩剑,还不忘看一眼黑衣少年。
闻星迟随着消弭的剑气身子不自觉后退了几步,体力不支的他骤然跪倒在地,砸出一声闷响。
云渡朝裴叶轻怒喝道:“你知不知道差点你的小命就没了。”
他的剑意一般人根本压制不住,裴叶轻虽说打小跟着他修炼,但也从未赢过他,金丹期的修为到底是比不过化神期的,真要硬碰硬那可就是魂飞魄散。
裴叶轻正色道:“云长老,我知你见不得我受委屈,只是这件事我可以自行处置。”
她很清楚,那两人冲着她来的,不管她到底是否凭实力取胜,他们两不会轻易放过她,剧情便是如此。
如果她想要证明自己,当然得靠自身本领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而不是借助外挂。
云渡到底疼惜裴叶轻,听她的话只冷冽的剜了几眼两个始作俑者:“你们给我记住,今日若非小裴儿求情,我势必砍了你们两臭小子,你们俩再有下次,休怪我手中的剑无颜不识好人。”
齐应山不情不愿地躬身:“弟子明白,谨记长老教诲。”
他嘴上应得爽快可实则心里却默默记了裴叶轻一笔。
迟早有一天他要让裴叶轻尝尝苦头。
裴叶轻全然无视齐应山。
她伸出长剑,递给跪地的黑衣少年。
闻星迟看到蓝白衣袍在他面前晃过,他抬起头灿亮的眸子蕴着波澜壮阔的星辰。
裴叶轻朱唇轻吐:“扶着。”
闻星迟愣了一下,半扶着裴叶轻佩剑的剑鞘站起身,离他较近的修士见状赶紧搀住他。
裴叶轻见他站稳了,慢条斯理地将佩剑系好,又望向那边的齐应山:“齐师弟以后有这多管闲事的功夫,倒不如多精进自己的修为,省的让人笑话你学艺不精,辱了清虚宗门风。”
她照常扮演恶毒女配的角色,说着连她自己都恨不得打自己几巴掌的恶毒话。
不过这次她说的很爽。
齐应山脸色变得五彩缤纷,像是开了染坊。
凌霄殿这段小插曲在玄徵义正言辞的谆谆教导下,总算告一段落。
裴叶轻眼看剧情原封不动,失望之余又盘算起后头的路。
条条大路通罗马,失败乃兵家常事,她还有机会的,此路不通她就再找另一条。
云渡看她神情恹恹便道:“小裴儿,可是伤口又疼了?”
裴叶轻摇了摇头,捂着胸口道:“不疼,殷长老的灵药很好,我的伤口愈合的很快。”
她扶着胸口却摸索到怀里那块硬邦邦的物什,她下意识地掏出怀里的玉佩。
云渡自然也瞅见她掌心的玉佩:“小裴儿手里的玉佩倒是精致,打哪来的?”
他轻轻一瞥便知雕工材质不是出自清虚宗,宗门内巧工没有这样精细的做工。
裴叶轻迟疑道:“闻师弟的。”
比试结果折腾太久,她都忘记物归原主。
云渡愕然:“是刚刚挡我剑的那小子?”
裴叶轻颔首道:“正是他,我得过去还他。”
她四处张望,却没看到闻星迟,她想他应该走了。
于是她飞身奔出凌霄殿。
云渡望着少女隐没在视线的身影。
他深邃慵懒的眸子泛出精光。
小裴儿这是红鸾心动了?
裴叶轻急着归还闻星迟的玉佩,匆匆忙忙念决御剑飞行。
轻盈的立于剑身,她从上往下寻找着黑衣少年的踪迹。
皇天不负苦心人她飞过重峦叠嶂的昆仑峰抵达山顶,终于找到少年。
“闻星迟。”她直呼其名。
闻星迟应声道:“师姐有事?”
裴叶轻念决收起佩剑,素手把掌心的玉佩丢到他怀里:“这是你的玉佩吧,下回收好,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捡了送还的,换了有心人保不准就拿着典当去换灵石了。”
闻星迟攥紧玉佩,弯身作揖:“劳烦师姐跑一趟。”
裴叶轻瞧见少年脸上淡粉的血痕,还有被剑气所伤的手背,她舔了舔唇瓣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