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殿鸦雀无声,观看着玄镜内景象的几位长老面面相觑。
现在的小辈做事都这么清奇?
还有他们平常交谈的话,都是这样油腻的吗?
率先反应过来的殷寒离哈哈大笑,眼泪笑得都淌了下来:“我以前怎得没看出来,小裴儿这么有意思,居然会说这种话。”
云渡面色煞白,恨不得给他当头一棒,但他顾忌玄徵在场不好轻易发作,只能忍了,他咬牙切齿道:“笑够了吧!”
人家萧师兄山崩于前都泰然处之,怎就他事那么多。
殷寒离看向萧砚:“萧师兄,你说是吧?”
萧砚万年的冷脸稍稍有了起伏,他唇瓣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沉声道:“这丫头,的确有趣。”
云渡忍无可忍出声辩驳:“你们别妄加揣测,我家小裴儿才不会看上那妖女呢!那只是她的计谋,计谋懂吗!”
殷寒离点头附和:“的确是计谋,只是这计谋确实别出心裁。”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况且她还说的有理有据,很难让人找出漏洞来。
云渡险些掀桌愤然离席,他瞥了眼正襟危坐的玄徵,将呼之欲出的脏话给咽了回去。
他把矛头对准萧砚:“萧师兄,你不是不愿看吗?怎么赖在这不走了?”
小裴儿的糗事能少一个人看见就少一个人看见,虽然萧师兄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难保他也是个嘴碎的爱到处瞎说。
萧砚只是抱着剑,闭口不言。
殷寒离又道:“咱们有这耍嘴皮的功夫,还不如看小裴儿她们呢,赤水蛇母怕是要动真格了。
赤水蛇母手段比那毒狼蜘蛛精还要狠辣,光是她那七个女儿就够他们六人应付的了。
如今她亲自现身,只怕他们凶多吉少。
赤水蛇母不声不响,独坐逶迤浮动的罗纱帐背后。
须臾纱帐轻飘,闪过一道流光,如熹微朝阳的碎影笼罩住红叶的脸,转瞬之间她那张丑陋难看的脸恢复本色,还比先前艳丽几分。
感知到自己脸庞的变幻,红叶迫不及待的冲到身旁的菱镜,抚着自己近乎无暇的脸庞:“多谢母亲。”
“再有下回,以后你就带着你原本那张脸。”赤水蛇母冷声告诫。
红叶低着头,怯怯道:“知道了母亲。”
与她卑躬顺从的态度不同,黄莺似乎更懂得讨赤水蛇母的欢心,她笑盈盈道:“母亲,这回客人可是我带回来的呢。”
赤水蛇母应了声,旋即撩开罗纱帐露出她的庐山真面目。
只见从那罗纱帐后头,走出……
应该算是爬出。
爬出一个上半身是人身,下半身是蛇的怪物,她身长足有八尺高占据小小的木屋三分之一,她走出来显得屋内更加逼仄。
“母亲。”
赤水蛇母的七个女儿见母亲现身,垂首齐齐的喊道。
裴叶轻也在这时看清了赤水蛇母的样子。
她跟原文描述的一般无二,高达八尺的身高给人强势的压迫感,但同样她生的极美,柳叶弯眉,秀靥艳胜花娇,如果省略掉她蛇形的下半身,光注视着她妖冶的上半身,就颇具赏心悦目的资本。
可是再美的脸那也会是致命毒药,别看赤水蛇母的脸好看,实际上这张脸却是剥了别人的脸带上的,蛇妖不比狐妖,狐妖天生艳丽动人,而蛇妖生性本寒,素有冷血之称,他们修炼成妖后喜好生吃人肉。
久而久之他们的脸,也磋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于是他们便把主意打在凡间那些长相倾城标志的人身上,剥去她们脸皮吃她们的肉,这才有了如今的美貌。
“几位剑修想必诸位戏也看够了吧。”赤水蛇母似水如歌的娇音柔媚,令人听了浑身酥麻,她话音甫落目光便游移到裴叶轻身上:“就是你,打赢了毒狼蜘蛛精?”
每回从毒狼蜘蛛精那上来的剑修,不是身负重伤就是被打得半死不活,眼前的六人衣着笔挺一尘不染,哪有打过妖怪的痕迹,反观这蓝衣少女,胸口有颗泛着绿光的珠子。
她再眼熟不过,那是毒狼蜘蛛精的精元和灵力,想必毒狼蜘蛛精这回栽在了少女手中。
裴叶轻微微一笑,并未惶恐而是毫不畏惧的说:“是我。”
赤水蛇母愣了半晌,似乎对她的直白无所适从:“你这小剑修见识少胆子却大,你难道不怕我吗?”
在这前十层的妖怪当中,谁人不知她赤水蛇母的大名。
裴叶轻摇头,摸了把自己腰间的紫茕剑,铿锵有力的说道:“当然不怕,若怕还会站在这吗?”
“母亲,和她废话什么,还不剥了她的脸皮,等小七长大当她的面皮用。”坐在近处的绿裙少女耐心全无,她拍案站起身,急切的催促,纤手划过站在旁边的另外五人:“还有他们那几个,一并剥了皮吃了。”
赤水蛇母冷冷剜了眼:“我自有分寸,你们几个都先下去。”
绿裙少女咬唇不满的拍着桌案,不情不愿的起身跟着其他几个姐妹离去。
屋内走了七姐妹,顿时空荡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