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医膝行两步,到了温酒跟前的白着一张脸道:“回侧福晋的话,二阿哥脸色呈青紫色,尸体僵硬……这是中了炭毒。昨日屋子里头放了四盆炭火,窗子又封的实在紧,才出了事端。连同昨日给二阿哥守夜的奶娘,一并没了性命。”
温酒心中有所猜测,却没想到事情就这样清晰的摆在面前,顿时微微皱起了眉头。
总觉得哪不对……
“昨日为何只有一个奶娘守夜?夜里没有喂奶吗?身边伺候的人呢?”
温酒皱着眉头问。
奴才们每隔一个时辰都要进到屋子里头来查看阿哥们的状况的,至少在尚未娶妻之前,都是如此。
再有,这会儿大伙都觉得母乳为保养圣品。甚至有些富豪乡绅,从幼年时期一直喝到白发苍苍。二阿哥而今虽是两岁了,却一直没有忌奶,身旁伺候的奶娘便有八个之多,夜里至少要两人交班,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本以为这古时候大家都不知道一氧化碳中毒的事,然而柳府医说的话,验证了大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身边伺候的人两个巴掌都数不过来,如何会出这样的事端?
“回温侧福晋的话……这……这……是李侧福晋吩咐的,晚上只让刘奶娘伺候……”身旁一个嬷嬷跪了下来,颤抖着声音说。
“是谁在搞鬼?是谁这么恶毒?贱人!是你!是你,对不对?”
李氏再次发疯一般向着温酒袭了过来。
温酒手上用了些力气,稳稳的治住她,只道:“你清醒一点, 你难道不想查清楚你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这话一出, 李氏通红的眸子恍惚间一凝,立即又拍了拍怀里头的儿子:“胡说,你们都在胡说,我儿他没死!没死!”
温酒没有继续看李氏, 反而皱起眉, 视线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刚刚回话的奶娘身上:“你把昨日晚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一一详细说来, 还有, 侧福晋一直在禁足中,是如何吩咐你们的?胆敢有一句假话, 我必定拔了你的舌头。说的清楚, 或许可以留你一命。”
奶娘对上温酒那一张盛极的脸,愣了下。二阿哥死了,她们这些奴才都是陪葬的命,而今温侧福晋是她最后一线生机了, 顿时一个头磕在地上, 颤抖的声音回话道:“温侧福晋, 奴才若有一句假话, 必遭天打雷劈。
李侧福晋虽然一直在禁足, 但是时常会遣冬蝉姑娘来咱们院子瞧二阿哥, 昨儿个冬蝉姑娘一如往日, 提着上好的燕窝来。到了这里便是吩咐我们都退下, 只留了刘奶娘一个人在跟前伺候。再之后, 奴才便随同诸位奶娘一块回去休息,等晨起时过来一看没发觉二阿哥和刘奶娘都出了事……
只不过, 昨儿个奴才走在廊下,似乎听见……听见……”
“听见了什么?”乌拉那拉氏这会儿回过神来, 也是催促道。
“听见李侧福晋在里头说话,还说身旁的人伺候不精心, 这屋子里头太凉,让人关了窗……”
“下贱东西, 胆敢血口喷人, 我撕烂了你的嘴!”冬蝉眸色冷烈的瞪了一眼那奶娘:“侧福晋昨日一整日都是待在院子里,绝没有外出,何谈听到我们侧福晋的声音?”
“冬蝉,你想清楚, 你们家侧福晋此时出现在这儿,就已经是瞒不住了。
私自外出不过是小事, 而今二阿哥的事才是重中之重。现在隐瞒, 才是真正的坑害了你们家侧福晋!”温酒道。
冬蝉脸色一白,愣是咬着牙摇头:“侧福晋昨日并没有来过,是奴才,奴才信不过二阿哥身旁的其他奶娘,这才让刘奶娘一个人多多照顾。怎么都没想到会出这起事儿,奴才甘愿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