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
王婉月对替身演员这个职业，也有了一定的认识。
表演起来，也从最初的生涩，到如今的纯熟。
基本上，武术指导和导演安排的大部分动作，都游刃有余。
当然这也得益于她被龙血滋养改造，脱胎换骨，又从李天狼那儿学到了真功夫。
身手厉害，非常人可比。
整个竖店影视城，估计都找不到比她实战更厉害的人了。
原本她还以为，那些武术指导、其他武替等人当中，应该也有会真正武功的。
可看了一圈……
并没有。
他们顶多只能算身手灵活，动作漂亮。
看上去挺威风，真打架的话……
还挡不住她一只手。
这让王婉月越发深刻的觉悟到——
李天狼对她是多么的大方！
她这方面的“机缘”，是来得多么不易。
“咔！！！”
就在王婉月站起来，感觉刚刚动作没啥问题了的时候。
导演那边，却是发出生气的声音：
“那边那个谁，你给我过来！谁他妈让你摔得这么，这么漂亮的？啊？！”
王婉月：“……”
她有些懵。
不是。
摔得漂亮还不行么？
“当然不行了！你也不想想，你扮演的这个角色，是一个还没开始拜师学武的千金大小姐！她从马背上摔下来，肯定得是浑身僵硬，压根不懂怎么做出保护性动作。摔下去后，也只会直挺挺地趴着，而不是像你这样连续打滚卸力！你要记住, 你是在演戏, 不是在跑酷！你他妈不要浪费我们所有人的时间，懂不？！”
“可是……”
王婉月张了张口。
很想说。
浑身僵硬摔下来，又直挺挺趴着，不搞多余动作, 那还是很容易真正受伤。
运气不好, 摔到脖子或者脑袋，还有瘫痪甚至死亡的概率。
但——
既然都决定做这一行。
就得有这番觉悟。
得敬业才行！
“我不想再被嫌弃, 说我没用了……”
王婉月低下头, 默默握拳，旋即说道：“对不起！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不会再犯这个错误了。”
“行了行了, 去把衣服弄一下，我们重新再拍一遍！”
片刻后。
王婉月按照导演要求，硬生生克制了多余动作。
摔了个瓷实。
登时浑身像是散架一般剧痛。
跟被大锤砸了似的。
她龇牙咧嘴，扭来扭去。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一口气坐起来。
就看到其他演员、工作人员都已经去忙其它的了。
都没一个过来问候一下, 或者拉她一把。
她再次默然。
都不知道, 这到底是刻意的针对孤立, 还是正常现象。
接下来的时间里。
她全神贯注, 十分认真, 尽全力做好她的每个动作。
可惜……
“咔！我说王婉月, 你脑子呢, 脑子在哪里？非得我把每个细节都说透, 你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你刚刚这个动作, 完全缺乏了这个角色的自然反应，太刻意了……”
“咔！！又是你, 王婉月！你是成心跟我们做对对不对？你知不知道你的一个失误，会耽搁我们所有人多少时间？你就不能不给大家添麻烦吗？”
“咔！！！王婉月, 你这个废物，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好, 你还活着干什么？”
“咔……”
片场里。
一次又一次响起导演歇斯底里的咆哮。
且每当他痛斥王婉月的时候，其他人也都会用排斥的目光, 盯着王婉月。
王婉月的脑袋, 一次比一次低得更低。
她的内心，也一次比一次低落。
她茫然、无措，并带着深深的愧疚。
她一次又一次问自己——
真的是我出了问题么？
我……
真的是个干什么都干不好的废物么？
她都忽略了一点——
基本没有哪个导演，会亲自反复和一个区区替身演员, 瞎掰扯这么多。
一般都是，能干好, 就干。
干不好就滚蛋，换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整个剧组，大概也就王婉月自己还不知道，她就是被刻意针对打击。
只要愿意挑刺，就是干得再漂亮，都还是说得出这样那样的毛病。
之所以会这样。
当然就是柯少白特地安排的……
其实。
根据这段时间的相处。
整个剧组，不说全部，大多数都在暗暗佩服王婉月。
佩服她百折不挠，被所有人孤立，被导演、副导演、武术指导反复“鞭尸”，都还在认真坚持。
明明是一个看上去娇滴滴的大美女。
都不见她哭过鼻子。
最最关键的是！
她的动作，完成的相当可以。
有时候漂亮得让大家都差点没忍住鼓掌。
其他武替也都暗暗咋舌，甚至怀疑人生——
我们这些多年经验的，居然都被比下去了？
王婉月的优秀，有目共睹。
那些当主演的明星，都忍不住频频侧目。
对她印象深刻。
明星当中, 最喜欢针对她的骆嘉烨，都变得不忍心了。
她之前还找过柯少白：
“小白哥哥，我觉得王婉月是真挺可怜的，我都想真心跟她交个朋友，要不咱们就放她一马吧。别玩儿了。”
“呵——”
柯少白笑了笑，眼中闪过莫名的光彩。
他也感受到了，王婉月就像是一处宝藏。
越接触，就越能感觉到她的好。
绝不只是长得漂亮那么简单。
本来。
他只是抱着玩弄漂亮妹妹的心态，打算把王婉月弄到手后，就又扔了。
现在。
却渐渐真的心动，想着让她当他的正式女朋友之一了。
然而。
越是正视，越是心动。
他就越想“针对”王婉月。
他就是要不折手段，不断打击她。
这样他在出手拯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时候，她才会更加的感动，对他更加的死心塌地！
所以。
柯少白毫不犹豫又联系了剧组——
给我继续，且加大力度！
剧组虽都不忍心了。
但柯少白发话，谁敢不给面子？
说继续，那就继续。
同情心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东西，还是省省吧。
换做过去那个从未练武的王婉月，大概是早就坚持不住了。
精神坚持得住，身体也早垮了。
现在的她。
倒是成了全剧组都佩服的“铁人”。
可再是铁人，终归还是个人。
所以！
在一个晚上。
大家干活干到深夜才宣布休息。
王婉月顶着一身肮脏凌乱的行头，拖着沉重的步子，默默回家的路上。
她看到一辆光鲜亮丽的豪车，停在前方。
柯少白就站在旁边，身穿一尘不染的白色西装，正用清冷的目光盯着她。
路灯下。
王婉月脚步一顿，然后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衣服。
一经对比。
她没来得一阵自卑、窘迫。
同时一股酸楚委屈，像是开闸的洪水，挡都挡不住！
王婉月鼻头一酸，眼泪终究哗啦啦地流下来。
她勉强抬头，哽咽着说道：
“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她的心态。
终于崩了。
这一刻。
柯少白的心，也都被狠狠碰撞了一下。
他觉得此时的王婉月，简直美呆了。
和他过去接触的那些妖艳贱货，完全不一样。
这种感觉……
“糟糕，我好像彻底喜欢上她了！”
柯少白瞳孔一缩，强行保持冷面总裁的风范，平静说道：“你只是不够好，还需要继续努力罢了。”
说话间。
他试着伸手，去摸王婉月脑袋。
要是她不反对，就可以趁机将她脏兮兮的额头，按在自己胸前，再顺势抱住她……
可惜。
王婉月还是避开了。
这让柯少白动作一僵，心头陡然滋生一股戾气——
我他妈都耍了这么多手段了。
怎么还没去掉你的防备心理？
你让我用行动安慰你一下会死吗？
难道我在你眼里，真就毫无魅力，需得着你这么一直排斥？
要是换个女孩儿。
他这会儿都要强行上前，将她壁咚，再矮下身一个强吻了。
可惜……
这是王婉月。
他不敢。
怕被打死。
他只得不动声色把手放下，伸手打开车门：“上车，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身上这么脏，别把你车跟着弄脏……”
“我让你上车！这是命令！”
“我……”
“嗯？”
“好吧。”
见王婉月听从命令，小心翼翼上了车。
柯少白生硬的表情才略微松弛——
很好。
只要还能听从口头命令，习惯之后，总会有顺从的时候。
柯少白也得承认。
他是越陷越深，都开始把王婉月当成必须征服的执念了。
……
有李天狼作陪。
陈兮宜她们都懒得叫上保镖当电灯泡。
也就叫了一个助理白素。
钟晚晴连助理都不需要。
坐在保姆车里。
她们和李天狼腻在一块儿。
或是聊天，或是唱歌。
身为歌星，她们的声音当然是很好听的。
也就歌曲本身。
李天狼有些受不了。
“要不，你们还是唱一点以前的老歌吧？”他这样提议，表情嫌弃。
“齁，你这是不懂欣赏！”
“现在就流行我们唱的这种，知不知道？”
“现在流行，跟我又没什么关系。总不能说因为流行，我就一定得喜欢吧。”
看到李天狼这么说。
两个女孩儿也挺无奈。
他明明只有二十来岁，比她们年龄都还小得多呢。
咋就这么老成呢？
眼看竖店影视城就要到了。
但却已是深夜。
她们决定先找酒店休息一晚，明个再去。
白素开着车，拐进城市。
在经过一处商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