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秀府中,众人正商议着救人良策,遁甲三子对十二连环坞早有调查,对其地形也有一定了解。
十二连环坞是寒江会的分舵,原是凤尾帮的地盘,两年前老帮主周友仁逝世后,整个凤尾帮便被寒江会收拢,巢穴极深,水旱两面,步步设防,易守难攻。其中,建有一石屋,内开十二个窗扇,窗前一溜长案,每一个窗扇下是一人的座位,每人所占据的案前,是一套文具。
在每一个窗扇上均有奇特的装置,木窗子上有一个八寸高、一尺宽的方孔,方孔两旁,左边安着一只五寸高、四寸宽的带色的灯,是色纸糊的,有可以转动的木架托着,不用时只在方孔内,贴在方孔旁。用时一拉动,就可以推到方孔外,内里可以燃起汕灯盏;那右方则装着一排四寸大的各色旗子,也是装在一方可以转动的木架上,用法与色灯一样。靠前檐亦是十二扇窗子,通连的木案。每一窗下也是一份文具,一把椅子,文具旁有卷宗纸张。这十二个窗孔,分十二色,每个方孔、灯和旗子是一色。这便是十二连环坞的埋桩下卡子所在,是凤尾帮传递信号的一种设备,和用飞箭传书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里总管隆武河一带十二处巡江分舵的谍报,石屋中每一窗孔管着一处分舵。除色灯、色纸传信息外,还养着十二笼信鸽,全是久经训练的。那十二巡江分舵也同样各养着一笼信鸽,相互交流情报密令。
从十二连环坞到分水关再到帮主所在分舵内三堂,都有很长一段水程,其间巧设机关,使人如入迷宫,常年来与官家是井水不犯河水,自被寒江会收拢之后就不一样了,那是无时不在冲突边缘试探。
鲜于古在一幅画卷上指道:“东面是隆武西河,岗哨较弱,我们可从这里潜入。”顺手滑下,续道:“这石屋后就是他们的内堂,大哥应当被拿在这里。”
鲜于忠狠道:“直接把这一档全炸了,来个彻底,爆炸引他们出来,我们再从后方切入内堂……”
鲜于古打断道:“十二连环坞有十二个小分舵,人多势众,好手不少,此举不可,这次行动人不能多,秘密潜入,先救回大哥,他日再找他们算总账。”
胡正夫道:“宋家五虎不足为惧,其他也没什么起眼的人物,就不知他师叔到底站那头了。”
鲜于古点头道:“计少侠的黑魔貂若非万不得已,切不可放出,被咬之人不会当即毙命,只怕喊叫声引起大乱。”
计小星故作凛然地点了点头,心下却激动不已,最乐意干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
鲜于古瞥了一眼他的玄冰剑,寒气外露,十分耀眼,转身从墙取下一件大兵刃,形状奇异,包裹这把兵刃是一个皮鞘,趋来道:“计少侠这皮鞘由巨鳄皮所制,大小正合玄冰剑,你将剑收好,不然一路太过惹眼。”
计小星接过来,皮鞘凸有一排鳄鳍,整体手感粗糙,不过很坚实,玄冰剑刚好嵌入其中,斜挎后背也不觉寒气侵骨,喜道:“好宝贝好宝贝,我……我这也没什么好宝贝回敬了,这蚀本买卖不能让你们吃,我给银子罢。”从内兜掏出一堆碎银,差不多百余两,这是他从慈云山事役中搜刮得来的。
鲜于古忙道:“计少侠是大哥的兄弟,也就是我们的兄弟,不必见外,客气就不是兄弟了。”
计小星心下已乐开了花,故作镇定道:“兄弟说的是。”
一行人商议后,一路潜行来到十二连环坞的西侧,总计八人,除了计小星、胡正夫、遁甲三子之外,还有甲秀府的四名好手,遁甲三子首当其冲,他们对环境状况,暗桩明桩窥探得一清二楚。
计小星瞧见岗哨旁有一口古井,也有一名帮众守在那儿,若远投击毙岗哨,势必会引起古井旁人的注意,按照原先计划,此刻是遁甲三子来应付。
这时,只见遁甲三子交视了一眼,接着鲜于明伸出双手,口中轻声念诀,袖口便飞出两大团飞虫,少说也有三千余来只,朝着岗哨哪头婉转飞去。
鲜于忠抽出竹镖,取下尾部的引爆符,嗖的掷去,竹镖后发先至,命中岗哨眉中,力度刚好,直插颅中,鲜血从伤口喷溅而出。
两团飞虫随即而到,附着在岗哨尸首的关节之处,使他保持着站姿,不至引来其他岗哨的注意。
鲜于古此时已腾至西侧木围外,蹲地掐指念诀,跟着双掌伏地,只见古井那头的看守,登地被一团沙土紧紧缠缚,口鼻尽是沙土,想喊也无法,接着被一把拉入地中,瞬息间便被活埋,毫无声响,暗杀犹如鬼魅撩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计小星这才知晓遁甲三子的技法,果然了得,之前也是被这般伏击,一般人当真逃不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