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伏兵杀出,巴人从埋伏的一方,变成被埋伏的一方,接触间便被秦军击杀不少。
人员迅速折损,粟戈惊骇之下,立即吹了一声唿哨,准备带人撤退。
但就在这时,密林里突然窜起一道剑芒。
带队的一个秦军年轻将领,被剑光一击斩断脖颈,头颅飞起。
剑芒游曳,三四次闪烁间,秦军这支明暗相合,超过两百精锐的队伍中的几员将领,先后被杀。
隐在暗处祭出剑芒者,力量之强,显然远超在场敌我双方的所有人。
形势变化,让粟戈愣了愣,是谁在暗中帮他们?
巴人得了剑芒之助,当即转守为攻,毒风聚散,卷向秦军。
两刻钟后,地面上倒着横七竖八的秦军尸体。
而粟戈面色凝厉的站在尸体中间。
他身上也受了伤,背部,腿上,甚至连脸颊都有一道伤痕。
预计中的伏击没打成,虽然有暗中的剑光帮忙,但巴人仍损失惨重。
四百多人的队伍,以二打一,加上剑光辅助,到战况结束,剩下的巴人却不足百人,只能算惨胜。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暗中的剑光,将所有想要撤走,回去给廉颇报信的秦军,杀的一干二净。
此时,只有二十来个因为重伤而被俘的秦军,正被巴人压在地上。
粟戈抽出一把握柄缠着树皮的短刃,放在一名被俘秦军的脖子上,嘴里吐出蹩脚的中土语道:“我问一句,你回答……”
呸!
那秦军突然吐痰,又急又快,粟戈偏了下头,仍被那痰落在脸上。
他惊怒交加,利刃一挥,干净利索的切断了秦军的喉咙。
粟戈又去问第二个俘虏,但那秦军的反应一模一样,也开口吐他。
一共二十一个因为受伤被俘的秦军,居然没问到丁点有用的消息,死前皆是眼神凶狠的盯着巴人,看不出畏惧。
粟戈和身边的几人对视。
这些秦军悍卒的戾气,让他们清楚的感觉到了和秦人交锋的可怕。
粟戈冷笑道:“按计划把这些秦军制成血戾,以触怒秦人,挑唆他们和夜郎开战。”
“刚才暗中的剑光,是谁在帮我们?”始终跟在粟戈身畔的中年巴人问。
粟戈:“总归是秦人的对头,管他是谁,既然不露面,便与我们无关。
动手,将这些秦人处理完,赶紧离开。”
不远处的密林内,树梢上蹲着两道人影。
这两人蹲在树上,就像是两道虚幻的影子,隐匿无声。
眼见秦军被屠戮干净,两人中的一个道:“好久没出剑杀人了,斩杀这些秦军倒是颇为痛快,可惜没什么重要人物,尽是些兵卒。”
“走吧。”
两人遂从密林里消失。
一个多时辰后,秦军发现队伍未归,派出来寻人接应的一支队伍,在距离军营数里外的一处密林内,发现了被杀的秦军尸体。
全员被斩首。
尸体皆倒吊在树上,头颅则埋在地下,地面上画满了一道道宛若兽头的古怪图案。
有的尸体上也沾血描绘着兽纹。
这是西南部族独有的方式,断首埋头,传说可以封禁死者灵魂,头首分离,以兽纹镇压,永世不得超生。
而画下的兽头纹,正是夜郎人的手法。
“吾等找到这些尸体时,尸体的血腥味,引来不少野兽,正在撕咬尸体,有些尸体已经碎了。”
一个中年将领,站在随后亲自赶来查看的廉颇面前:“将军,这队人里,有多位我秦军老卒。
其中的曹六,纪昀等人还不满二十。
曹六昨晚刚来找过吾,说家里托人带来消息,母亲病重,要他尽快返乡…”
廉颇怒视身畔的将领:“你闭嘴,人都死了,说这些除了让人难过,有屁用?
将军马上死,既为秦军,便不畏死。
不管是你们还是我廉颇,死在和对手交战当中,比老死、病死,要强的多。”
“有人敢犯我秦军,当百倍还之。”
廉颇一挥手:“把尸体收了,不下葬,什么时候把凶手抓到,陪这些兵一起上路。回营!”
“将军,我军被杀这些人,是夜郎人干的?”
“狗屎的夜郎人,夜郎人疯了杀完我秦军,还把人挂在这里斩首,然后再留下夜郎人的印记,等着我秦军去报复?
不知是哪个蠢货想的嫁祸之策?”
廉颇气势汹汹的回到帐幕里,亲自执笔一挥而就,对亲兵道:
“按吾所书,以镜哨将消息立即传给大王。等找出是谁干的,吾扒了他们的皮。”
赵淮中收到从纸面上都能感觉到廉颇怒气的消息时,正和王翦,吕不韦等人,商议近期局势变化的应对之策。
“大王,我军若和楚人接战,魏人和匈奴亦不可不防。”王翦道。
“就怕他们不来。”
赵淮中遂接连下达了数条命令。
当日傍晚,牧千水和夏辛,慕晴空一行,同时奔赴西南,去和廉颇汇合。
更早一步,蒙骜,蒙武父子,已分赴秦之东、北两线,以应对匈奴和魏军,可能会有的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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