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赫眼眸紧缩了一下。这便是东方所谓此人的“特别尤其”之处?取利不取情,取实不取景,取现不取后?等之人终其一生在意的、时刻在谋算的,便是如何“立取自利”。除非某日自成其主,否则就是“价高者得”!
然于得者而言,但凡是此等品性的,可用然断不可重用者!故此这等心性者要成大器,难!太难!
可东方为何要在意这般无有大志向之人?难道他真是为了那些无稽的天命之言?若不是机谋,到头来,他也是个只知顺天命而不知辨优劣之人?
“按尔所言,但凡能保得性命又能谋一个所谓前程,纵然此刻孤要你舍了家门,换了姓氏,尔也能从?”
东方听得“换了姓氏”,特意转头过来看了眼刘赫,刘赫嘴角微扬,给了他一个意味不明之笑。
“能!为何不能!”这边九郎已是急声应道:“除非是哪日小子有了大出息,不然那里就是个回不去的地方。但若小子有了大出息,又何必要回那里做些“光耀门楣”之事。他们不曾相帮于小子,小子为何要去赠他们荣光?”
“尔不忧担个忤逆不孝之名?遭世人唾骂?”
“按理庶出虽是不贵,然总还要养得体面,可小子这些年过得跟奴才一样,又有哪个去唾骂他们了?因此这势弱的,才是遭殃的。若小子没出息,那世人唾骂的便是小子,待小子出息大过了家里,那他们才是造唾骂的!”
“这成王败寇之理,你倒是参详得不错!然你这样说来便把自己描成了个唯利是图之人,倒是还让哪个能信了你?用了你?用你之人岂不是时时要忧心着你随时可叛出门去?”东方索性蹲到了九郎身边,侧着脸盯着九郎不放,“一面儿要人信你,一面儿又说自己是个唯利是图的,岂不是叫人混淆?”
九郎的汗又滴了下来,自己这是失心疯了?怎的什么都说,可话已出口。。。。。。
“殿下、道长或把小子看成忘恩负义之人,可至少小子坦诚不欺!”
“罢了!”刘赫已无心就此继续纠缠。不就是一个不得志的庶子,不就是一个算计得清楚明白想图个来日之人,既然早是定下心意要如何处置,何必再多费心思?
“孤来问你,可怕吃苦?可怕死?”
“若是为来日吃苦,小子不怕!死,定是怕的。”
刘赫一声“罢了”,让九郎瞬间放下了吊起良久的心,待到他问“可怕吃苦”,便知自己此行当是值了!
“然你可仿孤的笔迹,此事大为不妥,何解?”
九郎又蔫了!当初只想着能博个注目,不曾深思这“仿写”之事可大可小。如今可要怎么解局?难不成要把手剁了再不能写字才是可行?然失了右手,岂不是等同废人?废人能堪何用?
“小子当初是用丝帛覆在殿下的字迹上,用炭描了字样,再是临了许多次才能了那一个能看的。故此并不是小子能仿殿下笔迹,而是。。。。。。”
“哈哈!”东方笑着拍了拍九郎肩膀,“这卖聪明呢,也得走两步看着三步。你如今这么说,殿下若信了还好,若不信的,妄说是这手,怕是命都要保不齐了!”
“小子这样的蹩脚仿字,根本经不得细看,且殿下发文定还要有印信,那个小子可是造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