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恪蓦地红了脸!盛馥只当他是被说中了抱愧,而恪王殿下自是心知肚明,虽确是愧,然此愧绝非彼愧!
盛馥自是不查齐恪心头的瞬息之变,见他诺诺然地歉然而笑,愈发好笑了去:“呀!殿下倒是天生好颜色,可是省了胭脂了!”
初柳、绿乔因此笑作一团,齐恪忿忿然地瞪了她们一眼,又从初柳手中接过花钿“孤来!"
盛馥由着齐恪帮她贴上了五瓣金箔熔成的梅花花钿,又再帮她点上了面靥,待到齐恪踌躇是否要画盛馥向来不喜的斜红时,盛馥果然拿过了他手中之笔。
“我就是不喜斜红!平日里不画,今日也是不画!至我们大婚那日我还是不画!”
“孤自然随梅素喜欢!”齐恪莞尔笑道:画斜红本来既非制,也非约,只是类东施效颦之举而已。梅素惯来不喜,倒是孤今日多思多事了!”
如此一番折腾刚歇,娘子那里却已是着人来请了女郎,道若是好了即刻就走。而齐恪终是软泡硬磨样让盛馥应了只送了她到李家便返!
由此阿正便是牵着两匹马,慢条斯理地跟着盛家娘子的车驾缓缓地朝李阀阅府中进发。而此时车驾中的娘子仍是一脸嫌恶之气,再看她的女郎与她那“痴傻不堪”的夫君,只对她来个“充耳不闻、充目不见”!
“倒是谁的主意让你今日穿得这般老成?这通身都不像个未出阁的女郎,倒像生了十个八个的娘子!”
盛馥瞟了眼满身缃色夹赤金色、又是搭了胭脂色的母亲。。。。。。
“我不似大哥、二郎般十足十地像了母亲,因此这等艳丽过了的,只怕是穿上了也是笑话!且留着母亲自己美罢!”
“哼!你不是十足十也是有了七、八分吧?且你父亲当年也是南朝第一人,你随他几分也是弱不过谁去?你难道是要怪了我们不算。还要自艾自怨不成?”
“我何曾有过自艾自怨了?难道不是母亲一直憾着我不曾十分像了你么?我倒是不屑!”
“你你你!”
眼见母女俩又要“相斗”,齐恪也是顾不得娘子会再多了几分嫌恶,边是喊着“母亲”,边是不停示意娘子看看盛馥的肚子。。。。。
娘子瞬间偃旗息鼓,却仍是气哼哼地嘟囔,“我倒是给夹缠得忘记了!如今吵都是吵不痛快了!我且忍她几月。。。。。。”
齐恪突然想笑,又突然想起郎主这几十年对着这样一个娘子,只怕比之自己对着盛馥更为“辛苦”难描!然难描又怎样?郎主与娘子也好,自己与盛馥也罢,外人看着确不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般样的恩爱,或还会唏嘘下说是做郎君的太过无用、怯弱!然他们根本不知其间这番拆也拆不开、打也打不散的不渝之情,本就不需外人来道去懂!
再突然的!就像是感知到有弥天大祸瞬息将至般的,齐恪的心狂奔而动!
一时惶恐惊躁之下,齐恪莫名被催动样地掀开车帘随目望去:熙攘如织的人群中,只能见一个乌衣苍发的背影正在踽踽行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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