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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二十六、瞽者舞(2 / 2)

但若说他是于这女莽夫不在意?!那也定是不妥不对!不计那“十八条”皇兄条条恪守而行,齐恪又何曾见过皇兄与后宫夫人在京城大道上同驰并骑?且方才他那神情脸色--怕是比之自己得罪了盛馥又忧心无法哄转时、更是要难看、焦急了数倍不止!

奈何他是至尊!奈何他不能为情为心所困!故以适才他已是拔动了双脚却又将自己生生锢住,任凭急忙而出的齐恪甩给他一个不解不忿的眼神,尤自兀然不动!

“皇兄并不是孤!他纵然是有不舍或觉失言也不能与孤一般.......”齐恪前思后想,或许只有此说能替皇兄辩解一二、只不料盛馥听了就愈加气愤!

“若陛下所言不虚,那便早些打发了卉繁出宫!再不必惺惺作态,倒也两厢干净!”

盛馥放亮了声音,冲着堂内便道,“陛下方才应是听得了她那些痴傻之想,既听得了,纵然对她无情也不该是要如此猜忌鄙薄!”

“她从来就不是心思深沉之人,从来就是你予她一分,她还敬十分的品性。睿德皇后为何独独中意于她,陛下难道忘却了么?”

盛馥情急负气之下就再顾不得、想不到什么“皇太弟”、“皇太子”的纠葛纷扰,一心只想为李卉繁鸣一鸣不平,“陛下而今负的又岂止是李淑媛,更是有睿德皇后在先!可见她们这样的是不能得存于陛下后宫的,陛下也是不必再去寻了卉繁,她这一走或许是救了自己一命,倒是好事!”

齐恪见盛馥越说越愤,继而面泛绯红、气息湍急,心尖骤然一紧--宝明阿尚曾是交待--怪疾初愈,盛馥不宜动怒动气、不宜过喜过悲,不然怕是于她不宜!而若她不宜,腹中孩儿又怎能安适.......且皇兄也是“欺人太甚”,让人不能阿党相为!

“梅素!我们还是先去多分遣些人手寻了卉繁回来才是要紧!”齐恪拢紧了已然在微微颤抖的盛馥,“待寻回了卉繁就全凭她自己主张,那宫中她要走要留,皇兄也是拦不住留不得!”

“她被充作废妃也好、被贬为庶人也罢,了不得我们夫妻养她一世!”

齐恪此番话不可谓不重!他是彰明较著地“反了”至尊,鄙夷了他的种种“算谋”、并保得了李卉繁的平安!

“好!尔永!我随你去!”果然盛馥虽还是焦急,气息却已平稳了许多,“初柳他们都留在盛为那里并不曾跟来,这里近前的适才又被我们遣远了,只留得几个在这院门口.......也不知他们可是有那机灵,听见我唤了便去知会了该当知会的!”

“若是在云城我还能猜想得到她会跑去哪里!然这是在京中!京中她惯走的,也就是郦心家、我家.......”

盛馥忽然复又高声,“而今盛府澄园再不是我家了!为此尔永是该要多谢陛下为了让我对你一心,便是断了我的娘家之路,算是以绝后患!”

“然陛下可知我父母整日战战兢兢、不敢越雷池一步,就忧陛下会疑盛家功烈震主,因而终了盛家百年以来的辅主之心!”

“当年,我父母宁可大哥、大嫂劳燕分飞也不原违背祖制,而今我父母又逐了留清与我出族,亦是因为要遵循祖制!”

“可依我看,若是谁要当他们当真惧怕祖制,那也是错了!他们并不是惧怕祖制,而是珍爱这百年来的祥和、愉悦!可惜偏就有“霓裳予瞽者”这等事来生出,白白可惜了这番华美!”

盛馥言罢狠狠地叹出一口闷气,拉起满眸赞许之色的齐恪便向院外而去!

堂内--颓然而坐的齐允仰头望“天”,正辨着自己是该怒,该急、该忧、该叹,还是......该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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