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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七十七、束于教(1 / 2)

待郑贵嫔得报前堂正在议立储之事,已是是拓文帝驾临合欢殿一个多时辰之后。

她自是忍不得先要喜一喜、做一做“苦尽甘来”之叹!然喜完了她便要比不知情之前更为忧急--此事来得突然,陛下又像是撒手全然不管的.....虽然本宫在朝中不少拥趸,可万一那老儿执意主张要“立长立嫡”,本宫倒还有什么意思?!

若真论起来郑贵嫔原是不应有惧!莫说那“长嫡”之人而今正如木板一块样的横在那里只会喘气,纵然是寻常“尚好”的日子里,他也是动辄就会莫由来的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一双眼翻得只见白不见黑样的昏厥过去。且一旦昏厥过去了,牙齿还要死命地到处乱叩乱咬、可是骇人........因此凡在他身边侍奉的内侍宫婢们,都是常备着用绢帕厚厚裹住的软木棍儿,防的就是他人事不省的时候,一下狠劲儿就咬掉了自己的舌头......之前有个内侍不就是为防他咬舌、把自己的手当作木棍儿,结果活活被咬断了一截手指........

太医院断说是:携自胎、与生来、根在脑、无法愈。这样的人,这样的病,倒是怎生去做一国之君,难不成与朝臣们议着事突然栽倒了,也要这班“国之栋梁”递过只手去让他咬着?显然是不成体统!且拓文帝要是肯立这“嫡长”之人,早就会颁诏册他了,可惜并不曾,既不曾、那必也就不会!

至于其余的几个皇子--阿二阿三至阿六,一来与阿七一样是庶出,二来那几个人,不是这个眼神天生辨不出颜色、看不见稍远些的事物,就是那个半聋得敢立在夏日的炸雷之下。还有一个跛脚的,一个生来是好的、却在幼年一场病后佝偻了起来、,自此非但体格异常、那手竟是连握笔执箸都不堪用.......这等之人又哪个又能与自幼丰神如玉的七皇子相较?天壤之别、云泥之差,倒要怎生比拟!

“因此他们也是择无可择的罢!?”郑贵嫔这般想道,“且除了阿七其余个个都还生死不知的。他们断不会谏陛下立个活死人做太子罢?!”

“可为何本宫还总是心惊肉跳地不得安生?!这惧怕倒要比笃定多上了许多去!”郑贵嫔又忍不得要那般想,“定是本宫过份忧心南地发兵之事,唯恐他们当真打了过来倒要乱了本宫的手脚!”

郑贵嫔一息振奋、一息颓丧地在殿内踱来踱去,看看睡得沉沉宛如亡去的拓文帝,想想他适才说的:“南地至尊无能至极,容个后宫夫人混闹至此”,再猜猜此刻前朝议到了哪处,一会儿呈上来的奏折可是定会写的阿七的名号......始终放不下心肠。

“罢了!这般胡乱猜想还不如去听上一听!”郑贵嫔掐了掐,拓文帝不得两个时辰自不能醒......可为周全计,她还是又燃上了一炉“软玉香“放置在了案头,好叫拓文帝“非她亲唤不能醒”!

看似一切都妥当了,郑贵嫔才是着灵雀与她换上了宫婢的衣裳、戴上了宫婢的帽子.....一通安置之下才直往前殿而去。

若说后宫宫婢、长侍不得旨就去到前朝议政之地,定是不宜、不该、不妥,甚至要引杀身大祸之事。然她是郑贵嫔,是满宫耳目遍布的郑贵嫔;是陛下独宠的郑贵嫔‘亦是陛下而今正歇在她殿中的郑贵嫔.......因此她寻找了最好的藉由--陛下口谕:诸卿辛劳,赏食点、瓜果、米酒、香茶。

然郑贵嫔自是不会真去伺候了那班“轰轰然、臭熏熏”之人--尚好此殿中也当得是“人多势众、济济一堂”--一群忙着在辩争、一群忙着在上茶布食,倒还真无有哪个偏生会去留心殿侧隐蔽至极的角落里,此刻正藏着两个只提着一只空食匣的宫婢?

“这就是那个老儿?!”郑贵嫔看见了须发多白、眼眯嘴垂,似将萎靡刻在骨子里的平中王。

“但凡为将的,虽则老也仍应见刚猛,就如当年的大将军似得,本宫可是见过!可眼下这老儿.......就凭他这样,当年打仗也能是个勇狠的?”郑凌瑶嗤道,“定是先帝疼爱幼弟,因此特意分了些功劳给他、让他占了个虚名罢了!!”

“吾等而今只议立储之事,李淑媛之事待稍后再议,将军勿要顾左右而言他!”恰好此刻平中王斥了中郎将一句,倒是颇有不怒自威之风!

“李淑媛!论起来只是一个后宫夫人,胆儿也是真大!本宫倒是好奇这胆大之人究竟是何等模样!”

郑凌瑶思着想着,就不禁在心里描画起李卉繁来,“陛下说南地至尊由着李淑媛混闹......那她必定是个得宠的!”

“然她既能率兵打仗,又必然是要粗粝旷野的......又怎能生得什么好颜色?”

“听闻她是门阀世家的女郎,出身可是高贵。可既是高贵为何又要纵马耍剑的、不好生做个高门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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