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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九十七、没于默(1 / 2)

念及血脉,刘赫不得不又起了怅惘:“拜郑凌瑶及二娘所赐、耀王府四公子尽失!纵然他们只是庶出、纵然他们是自己以为“无需为意”的儿郎,然终究还是孤之继、还是孤之失。叹他们葬身火海之时孤都不曾认得清他们面目......”

“火!又是火!为何与孤相关之觞总也逃不过火!”刘赫眼前恍然而现上世那吞噬了焱羽阖府性命的泼天大火,许久不曾来访的狂乱忽又无约而至,搅得他心躁意乱!

“可是因前世梅姝自戕于火中、诸妾被投于火中,故而今世外祖家要丧于火、孤之子嗣也要亡于火、盛馥也独爱纵火......”

刘赫越思越多、越多越乱、越乱越急.......他唯恐自己狂躁愈盛又勾起“新疾”,须知而今大事当前之际又岂容有失?

“孤需静心!静心!”他忙不迭地警醒着自己,忙用东方教授的“坐忘”之法慢慢地收拢着心神、平复着心境.......

“东方!”刘赫念及这于猜不透、摸不清、似是又非、似良又歹而自己也始终是似信非信、似依非靠之人,辛酸又生!

“东方每每提及阿七总是言语隐晦,但他曾言孤此生断不会再有子嗣。而今虽不能判之真假,然于今孤唯有一个阿七尚存却是无庸置辩!”

“然阿七若存,孤于王兄之诺又当如何去应?孤则罢了,本就无意于社稷江山,夺之取之只为续缘。然万一阿七之辈要为争位起了祸乱......例如父王、母妃、王兄乃至平中王等,孤又岂能让他们届时以为而今种种皆是错付?”

“所谓天意助孤这趟顺遂轻易却不是真!到底还是留了这般不测之事要让孤与己踌躇周旋!”刘赫心中称杆时起时落,终而“来日之变”还是抵不过那“唯一之亲”.......

“罢了!他母亲是为他母亲,他是为他!日后好生教养,让他熄了那争位之心便罢!”刘赫方定心意,正思日后要怎生与那孩儿言明自己才亲父,忽然盛为那时之言又浮于耳畔--“你别想盛馥会当自己的养着。断无可能。她不会为难他们,亦不会疼爱。而且每每看见,还会生你的气!”

“这!”刘赫踌躇又起,“难道要将阿七似孤一般再送予别人去养?!”

“不可!他又怎可重蹈孤之覆辙,且不论还有这江山待他来继!”

“或者而今亦不尽如盛为所说!”刘赫胶着着定要理出个“可共存”之道:“盛馥既也已偿为母之味,想来总能体恤一二。且孤不忌她与齐恪生儿育女,她也不应恨孤在识她之前曾有子嗣.......”

刘赫只做已思,丝毫不曾留意不得动弹的郑凌瑶正眸光定定地追着他、撵着他、一毫都不肯松开--此刻,她亦终可静静地观看一番这曾当是此生再不能见之人!

多时不见、怎料他已墨发化霜、温颜成冰。如松柏样的挺拔身姿今时遍刻苍痍、如深潭般的幽清深眸而今沁足冷寂、曾经遍体生暖之人而今凶戾满溢........他看着怎么像是心死了又是恨极了一般?他是为不得那女郎心死还是为本宫之叛心死?他在恨与那南地女郎不能成双,还是在恨本宫?

“无论爱恨、他应是为本宫更多些罢!”郑凌瑶只愿这般去想,“那女郎于他应也只是同那些娘们儿一般,只是这新鲜劲势更大些、猛些......哪里又会及得上本宫与他的经年之情?”

“可他又帮着那南地的泼妇而不顾本宫!那可是在恼本宫叛了他?!”

“他应只是恼吧!若是怒他岂不是该一剑杀了本宫才是?”

“可他的心性从来都是暗自生波让人猜不透的,何曾见过他真恼到过要提剑杀人的?”

“他又对本宫用了那香......为何要用?想听了本宫真心话再来判本宫该去该留?”

“可他是答应过本宫那许多事的!是他瞒藏了在先才有本宫之叛........本宫又何曾能多问?于本宫他早已是过了无言不尽之时,问了不说又有什么意思?”

郑凌瑶辗转反复地咀嚼着个中滋味,不甘死不愿死亦然不愿被逐被废之心悄然催促着她打破了寂静,“耀焱,本宫......可会死?毕竟......本宫做了那些事,你可会要杀了本宫?”

“人.......终究是要死的罢!”

被“惊醒”了的刘赫乍然瞥见从门缝里泄入的几道春日暖光,双目像是被耀到了似得颇感刺痛......“然凌瑶此刻尚不会死!”

“不、不会?”郑凌瑶听见了骤然心落、欣喜得有些不知所措,“耀焱不怪本宫?那、那......来日?”

“来日方长!”刘赫对着那几缕暖光凄然一笑,回身缓缓踱近了,又坐落到了郑凌瑶身侧。他扶着她再次枕上了自己膝头、凝神而望--“凌瑶惯来爱那百花髻,也爱脂粉斜红,然孤却觉你还是这般无饰无华最是娇美!”

“那,本宫......日后便,本宫、还是爱、爱那些。尤其、尤其想穿、穿青色去、画斜红、去‘亲蚕礼’。还有、斜红的颜色、要艳!本宫才调了、新色、改日画给、耀焱、看罢!”

见刘赫眸色深深、其间似有千言万语,郑凌瑶只当是他“顾情念爱”此刻正对自己怜惜不已,不免就更在“来日方长”的喜悦中更沉浸了些,亦不断庆幸着自己终究还是以“天人之姿”换得了一世荣华--先为皇后、或者来日还能为太后......

可忽然她就脸路惊恐、惶惶不安,“耀焱!本宫、本宫听得殿外说、说你来了、便迷、迷倒了那些、人.......那老、老儿更是早已......不、这都不急,要紧、要紧的是,本宫.......已然写好了册立诏、诏书,玉玺前几日也、也拿到了,然、然那个、那个泼妇,拿走了、拿走了玉玺......”

“无妨!”刘赫沉声“安慰”道,“她已然将玉玺还给了孤,故以无妨!”

“那、那诏书、耀焱、可曾看见?”郑凌瑶舒下了一口气,复又是俏色娇娆,“只需去盖了、盖了玉玺,阿七便是、便是、太子了!”

“太子?”刘赫心眉同紧了一紧,“哪朝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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