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杨!”她再唤了一声!那两滴泪扑簌而下,却是不能打湿遮面的黑帛!
“末杨!”她又叫一声,忽然纵声狂笑--其中的苦涩竟能让缩身而起的另一个也生出了心酸!
“你又可知他是谁?”笑罢了的末杨抽动这嘴角、指着床上的齐恪玩味十足地又问那女子。岂料那女子看都不看就拼命地摇着头,“我、我并不知道他是谁,只是看见他确实俊俏又是贵气非凡难免就要多看几眼!”
“你竟敢浑说?!”末杨怒从胆生,一边用脚揣着那人,一边伸手又要去抓她的发髻,“你在盛家住了良久居然不曾见过他?说这样的鬼话出来可知是连鬼都骗不过?”
“我当真不曾见过他!我日日被圈禁在一处院中,纵然郎主也只是我初到时,他接旨时的匆匆一瞥。之后除了盛家娘子与恪王妃,哪个主子都不曾见过!连伺候人的都见不着几个!”
“也是!”末杨骤然停手嗤笑起来,“我虽还不曾见过你的颜色,可你既是北地送来祸害君王的,必定就是差不了的人物!那粗鄙的疯婆子又怎肯让你看见她的夫君?”
“疯婆子?”地上那女子莫名不已,“我并不曾在盛家见过一个疯的、也不曾听见过哪个是疯的......”
“哈哈哈!”末杨狂笑不已,指着齐恪又道,“他就是那疯婆的夫君!那疯婆,正是昔日的盛家女郎、而今恪王妃!她就是个疯的、狂的、癫的!”
“你可知道?可知道?”末杨的泪犹如溃堤之水、随着笑声轰然而泄,“当日他曾说过要纳我做了贵妾、甚至还说要娶我做了恪王妃!当日他曾为了我要退婚!当日那疯婆因妒成狂,一把火烧了恪王府......”
“啊?!”听见这等耸人之言,那女子竟然被“惊”得一跤倒地,眼中全是狐疑与骇怕,“竟有这等事?这......这这!”
“怎么没有这等事?!当初哪个不知有这等事!”末杨嘶声咆哮,“谁知还不曾过得多久,我在他眼里竟成了个鄙陋不堪的!他要我跪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旧主赔罪、极尽地羞辱我!也再不提娶纳之事。”
“我曾是花了多少心思揣摩他的喜好、细纠他俩的不合!从一首曲子到一架琴,从一个稀奇的色到一张特别的纸帛,从那疯婆子与他说话时他的神色到他听见何种言辞时尤其心软......哪一样哪一桩都是为逢迎他而苦心记下的,终于都是白费了心思!”
“你当我为何要分了一半伺候他的活计给你?因是我厌他!恨他!恨他怎么不死,而今与他多呆一刻都是如万蚁爬身.......”
看着终于被泪湿透的遮面黑帛、看着末杨的两眼中散出的绝望之色,地上那女子感同身受般地也滴出了泪水,喃喃道:“他.....他始乱终弃、背信弃义,姐姐确是该恨的!”
或许今日是“劝人不宜”之日,这人言语方歇,末杨又一次嘶吼起来,“哪个要稀罕他来?!我心里又何曾有过他的一席之地?若不是主子要我去离间他与那疯婆,我哪里又会看上他这等傻子?!”
“可他不要我主子便要生气!你可知我心里全是主子、只有主子!与主子相比他一个恪王又算得了什么?狗屁不是的东西!”
“他害得我好惨!害得我好惨!他害得我失了主子的欢心、害得我失了与主子的来日,害得我、害得我......”
末杨咬牙切齿,忽然一把扯下了脸上的黑帛---只见她面颊上两道斜红般的疤痕粗旷扭曲、见者颤栗!
“你看!你看看!“末杨又一脚揣向那人,喊她来看,“这便是主子赏我的!因他不要我而赏我的!故以你说,我是不是该恨死了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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