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去!还是敢去!”郑凌琼答得极快却不掩游移,“只是,怎么出得去?还有、还有姐姐方才说只得一条道,道上又哪里会长什么花草树木出来......那物只长在近水处,诺大的山,东南不辩的,寻久了一样耽误姐姐。”
“我既说做得成就自能出去!你只说怎么寻能快些便是!”末杨凶霸霸地掷出两句就撇下了郑凌琼独自在室内来回不断走动,许久才停住了沉沉问道,“你是说过要司南?还需得什么用?我想着可是还要堪舆图才能快些寻了地方去?”
听见“堪舆图”三字的郑凌琼欣喜若狂,虽不能因此狂蹦而起,却是能借着“惊喜”来表一表“拜服”,“正是呢!姐姐果然聪慧,我竟从不曾想到过。”可一息之后她又变得比末杨还沉,“只是为何要堪舆图?姐姐难道不认得路?若认得的,只需指了给我既好,想必要弄来堪舆图也是不易.....”
末杨被说中了心事,可她又怎会相认?她怎会肯让”只配奴婢命”的郑凌琼就此轻看了自己去,啐了一口就骂,“有何不易的?你真当世间人人都同我一般忠心不二呢?一颗心到底的,无非也就是花销多少买罢了!”
末杨说罢了继续打着圈来回走道,眉头间的郁烦愈结愈浓。郑凌琼一猜两想就知她是在为“花销”而愁,可她既是个“蠢货”,就绝不该先拿口去问。
“你这里可有些什么能值当些的东西?”终于末杨憋不出别策,万般无奈地又抛了一问给郑凌琼,“按理你来时应是带了来的,主子并不会收了去。”
“有、有是有!”郑凌琼显得很有些肉痛不舍的意思,斯斯艾艾地回着,“我从来就没什么好东西。南来前是置了些首饰、衣裳,可延帝说.....说国库空虚,本就没那些个闲钱,因此只得一套是见得了人的。另就是自盛家出来时,娘子随手给了几件首饰。姐姐既要,挑几样拿去使就是了。”
“挑几件?”末杨失笑,“你北边带来的东西必然寒碜,说不好一套还抵不上盛家娘子给的一件,而盛家娘子也不会给了你她们自己用的好东西......只怕你那些拢共加起来都是不够一处使的,还想着挑几件?”
郑凌琼听见末杨说是“拢共”,当下那眼睁得竟跟落日一般圆。她强掩着眼中的“心痛”之色,语无伦次地说道,“我!识不得!拢共、拢共也没几样。我、我原是想着若能出去了,能当嫁妆、还可傍个身.......”
“若真能有你出去那日,我十倍百倍还你也是不难!”末杨实在见不得她那抠缩缩的小家子气,可迫于无助之下只得“豪迈”以对,“就当是我借你的还不成?”
末杨说过了就当是郑凌琼已然肯了,再不去等她来说个“愿”字。只顾盘算起又要从何处弄来这笔“花销”中还悬空的一大截......
忽然!末杨冲到了齐恪床前,一番审视之后急冲冲地就问,“他来时当戴在身上的东西呢?在哪里?”
末杨这里明摆着是想拿齐恪的物件去冲了“花销”,郑凌琼听见了心中咯噔一下、只怕齐恪一个按捺不住就再装不了“死人”。
“都是按姐姐吩咐收好了的。”她急匆匆地赶过去了,牵着末杨就往存在齐恪衣物的衣柜处走,“除衣衫外,我记得也就一个玉冠、一个簪,还有个压襟的玉坠子,似还有一串不知是什么制成的佛珠并一把扇子......别的,像是没有了!”
末杨打开橱门,三下五除二地掏尽了,只捧出装着郑凌琼口中那些物件的匣子来,打开一件一件地看过了,忽道,“不对!我记得他手上可还戴着一个指环!”
“竟有指环吗?”郑凌琼往匣子里张望了一眼又赶回齐恪身边,从锦被中抓出他的手电光火石般地捋下了那枚“同心指环”又塞入了齐恪嘴中,口中大呼着,“姐姐来看,并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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