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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六十八、因相依(2 / 2)

刘赫听罢有几丝懵懂。他懵懂两世一人的盛馥,怎会堪堪将自己一劈为二,作了“梅姝”与“梅素”之分?

“还是恨得太过了!”刘赫彷佛顿悟,“或是因为她本就是一知半解?”他又生疑。“然论是如何,朕怎可将此时机弃之不顾?可要如何劝她?如何让她明了此一份“天定”更是难违?”

刘赫缓缓地抱起了盛馥,让她斜依榻上,继而四手相牵,四目相接;“盛馥,你可记得朕与你初识之地?”

“太湖楼!”盛馥道出此地时并无刘赫期许的浮想翩翩,她只看见了那坐于一片灰败中的冷清之人,心之涩涩想来倒或是相同,盛馥对着那人潸然而笑,“那里,原来也是与梅姝脱不开干系么?”

“盛馥,你可知梅姝亡后......”刘赫谨慎地揣摸着盛馥的神情,不知这“亡”字可会勾起她炽天之恨。却不想盛馥兀然不动,眼神定定地,并无有介怀之意。

“你可知梅姝亡后,朕就将她葬于太湖楼那处。朕还曾对天盟誓,若有来世,朕与你必会在此相逢、再续夫妻之缘。果然今世你我是在那里初识。”刘赫彷佛又看见了那日美得更赛旋霞的盛馥,不禁莞尔,“朕彼时亦曾央天,赐你来世活成个‘霸王模样’,也是果不然其--是以天道如此、天意如此,更遑论朕心真切--是以你我再历坎坷,也终难逃夫妻之份。”

“你那一时不肯认,这一时又在作什么?”盛馥滞了一息便笑,笑着笑着便有泪珠落下,“你!呵呵!原来真是‘你’,而非焱羽!”她摇了摇头,泪淌得愈发凶狠了些,“可惜了!可惜我并非梅姝,我只是盛馥!”

“何差之有?”刘赫替她擦着泪,“你若非梅姝,又怎会得了机缘知晓前世之事?她又为何能同你一般模样......”

“她是冤魂!是厉鬼!”盛馥忽然挣开了手、咆哮起来,“你此时一刻一派情深模样,难道已是忘记了她是怎生死的么?你当她来是为与你再续前情?她是为了索命而来!”

“你当助你妄为、赠你金银之人是梅姝吗?是我!是盛馥!你当是盛馥几次三番要杀你么?是她!是梅姝!”

“她来只为害人!她害得我神魂不清,心思恍惚。若非我还有一点本心,你、甚至是我自己都早就不知死过几回。可你心念之人竟然是她?竟然是她?”

“你走!”盛馥像是用尽了所有的气力,颓然地一指门前,“你自去寻你的梅姝,我自去寻我的夫君。从此,你再别拿我做了籍口,我与你也再无瓜葛!”

刘赫当然不走!非但不走,他反而又握住了盛馥双手,情之切切、意之深深:“盛馥,朕与你初识之时只知焱羽是前朝枭雄,无从猜想哪日朕竟会知晓他与朕竟有莫大关联。朕亦不知太湖楼是为何地,只是随性而至......然这无妨于朕倾慕于你,更无妨于朕当初就立下此生非你不可之心。”

“须臾一天,朕就知道了前世之因,于是你我之间也就成了今世之果,让朕更不能罢休。于朕,你既是梅姝、梅姝既是你。朕爱你今世亦愧你前生,此乃是两两合一的自然之事,因此你怎可断言你之本心乃非梅姝本心?何故你要分作两分?”

“还是你爱恨太过,是以混淆?混淆到要以己为敌”刘赫红着眼眶缓缓跪倒在盛馥跟前,“然终究皆是朕之过错,是朕前世亏欠太巨,故以你对朕恨也是常,爱也是常,要杀要剐亦然是常。朕愿付一生来偿还于你,可好?”

“不必了!”盛馥抽出手,意兴阑珊,“我或是一直绕不清究竟为何会与你纠缠不休,然我却知自己不是梅姝!”

“我原来或是混淆,今日起却是不会了!”盛馥擦了擦泪,“你走罢!我而今并不想报什么前世之仇,你也不必偿什么前世之孽。我盛馥又何必要遂了你们的心愿?!都就此罢休了罢!”

“朕不罢休!天意既如此,朕也不得罢休!”刘赫,“朕亦不会勉强你而今就要随朕而去,朕依旧会等,亦然会待,待到你自认与齐恪缘尽之时。”

再提齐恪,盛馥愈发心亏意疚。“你待不到那日!”她与刘赫说道,“我们夫妻才是天定的姻缘,你不过是我的一丝邪念罢了!莫与他比,你非但不能相比、更是不配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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