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未央的一首《青花瓷》,将现场的观众与评鉴人,还有后台的嘉宾们,震的七荤八素的。
越是懂音乐的人,反而越能明白这首歌对于华语中国风音乐是一个多么重要的里程碑。
倒是樊同这位不怎么懂流行乐的瓷器专家,不太清楚这里头的条条框框,他反而皱着眉头的说道:“那个...歌确实很好听,写得很好,将青花瓷与流行乐结合在了一起,让我感到非常稀奇。”
“但是,有一些比较明显的硬伤,还是要规避一下的。”
“天青色等烟雨,天青色和青花瓷没关系的,而且雨过天青是下完雨的景色……”
“还有那个“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汉隶从未刻在青花瓷瓶底。”
“下面一句“临摹宋体落款时却惦记着你”也同样如此,宋体落款从未出现在青花瓷上的。”
“这些和青花瓷都没关系,放到歌词里就有些牵强了。”
“不过这都是小缺点,这首歌还是很好听的,我很喜欢。”
樊同是瓷器领域的专家,他对歌词更像是对器物的谨慎,考究每一个细节,尽管这些在他看来都是最基础的瓷器常识,但是现场还真没几个人知道。
此话一出,观众们都窃窃私语的嘀咕了起来,周听和梅兰也疑惑的对视了一眼。
在他们看来,这些歌词都写的很棒啊,非常有意境,让人看了都想模仿,但是没想到却和现实不对应。
这就有点尴尬了,实话说,她们真不觉得这有啥的,词写的不是病句,意境又很好,就是好词。
但是樊同作为瓷器方面的专家,今天的公演主题又是瓷器,他的评价不得不正视的。
周听有些懊恼,刚才不是和他说了,只夸好处,不要挑刺嘛。
果然樊同一点都没听进去呢。
又或者,涉及到自己专业领域的东西,可能很难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混过去吧。
严谨的人,才能做好瓷器。
这也无可指责什么。
叶未央早就料到了会有人对一部分歌词提出质疑,丝毫不慌的举起话筒:“是这样的。”
“我写词的时候其实也考虑过,这些句子可能和现实情况有出入,汉隶在元明清时期肯定是不用了。”
“而“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这一句是我触发灵感时,写下的第一句词,我特别的喜欢。”
“歌词里所描述的天青色,是无法自己出现的,它必须耐心的等待一场不知何时会降临的雨,才能够在积云散去的朗朗晴空以天青的颜色出现。”
“这里的天青色等烟雨,其实和青花瓷没有关系,只是写这个特别的天气而已。”
“雨过天晴后才会出现天青色,先降雨才能有天青,但是我反过来写,想看到天青色唯有先等待下雨!”
“用这句话来衬托下半句的“而我在等你”,表达出了一种被动感。”
“我无法找寻你,只能被动的等待你的出现。”
“我能等到你,就像是天青过雨这种小概率事件一样难。”
“还有,之所以用“烟雨”,而不用“下雨”,则纯粹是因为烟雨的意境比较美。”
“比起现实,在作词时,我更在意的是画面的唯美,是艺术上的形而上学。”
“事实上,“美”正是我写这首歌时唯一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