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身披布裘衣的人被押解着从广场上走过,高高矗立的断头台散发出冷冽的寒光,彻夜难眠的人辗转反侧。打开窗户向街道上的处刑队伍瞟去。
古老的刑法,延续至今的秩序,萨尔贡的意志,公开的断头处死仍然是对付罪大恶极之人行之有效的手段。
萨克多斯宪兵队就是这股国家意志的体现,无论是深绿色的战袍还是百发百中的萨弗拉弩箭,都给所有敢于反抗的人留下了恐怖的印象。
他们也有一个别名,林海游弋者。
“这群古教徒,一天天净知道在这里散播无聊的言论找麻烦,哼。”
宪兵队长调试了一下手上的弓弩,恨恨的朝那几个遍体鳞伤的古教徒投去目光,翻动了几下已然被淬的通红的烙铁,朝行刑者挥了挥手。
被萨弗拉绿衣宪兵死死按到了指定地点,四肢被钢链条所穿透。高高在上的红袍法官开始大声宣读罪状,无非是暴力夺取,危害公共安全,这么几条让人不可辩驳的罪证。
“每个人都应该意识到!自己对林海之城的贡献和自己应尽的本分!”
宪兵队长大声宣讲着,他登上高台虎视一圈,叉着腰巡视着下面的市民,突然抽出自己的弯刀指着将要行刑的几个古教徒。
“萨克多斯绝对会保证所有人的安全,当然也绝不姑息纵容破坏者,还有那些居心叵测的恶徒!”
“任何敢于对抗城市的人,都会像他们一样被处以极刑,用以震慑那群别有居心的人。”
“以真主和萨戈门之名,处刑于恶徒!”
人群聚拢过来,围观起这几个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可怜囚徒。
意识到被下方聚集的人群所围观,一双双带着唾弃或者是怜悯的眼神望向他们,这让这群衣着奇怪,行为不明的古教徒突然剧烈挣扎,大声宣扬起来。
“哈哈哈…古神们终将苏醒!彼岸之花终将在污浊的人世盛开!”
“每个人都逃不过,净化怒焰已经在今世降临,所有人都看到了,你们都会被古神毁灭掉!”
“愚昧的凡人竟然还不臣服我等,共同乞求在新的神之秩序下得到一席之地?哼哈哈哈!”
人群窃窃私语,那宪兵队长冷笑几声,用弯刀熟练的撬开了那个古教徒的牙关,喋喋不休的话戛然而止,变成了嘴里吞吐不清的血泡,他的舌头被活活剐了下来。
“哦哦哦呃呃!!”
“哼啊?你的古神现在在哪里啊?该死的异教徒?”
宪兵队长邪笑起来,手指用力又把弯刀向里探了几寸,让古教徒惊恐的瞪大双眼,随后脸上狂热的神色一闪而过,竟然直直撞上了刀锋。
尖刀穿喉而过,冰冷的尸体倒了下去,死不瞑目的样子十分悲惨。
见同胞遇难,其余的人挣扎的更加激烈,身上穿过的铁链都被绷得嘎吱嘎吱作响。
溅的浑身是血的宪兵队长皱了皱尖勾鼻,将他衬托的有如深渊恶魔般,他抬头给出了一个不可名状的阴惨笑容,舔舐了一下嘴边的血迹,高抬手中血刃。
“行刑!”
闸刀落下,几颗人头伴着窜天的血柱,又是几条生命悲惨的逝去。
这血腥一幕让人群纷纷低下头去,爆发出唏嘘之声,除了疯子和变态,没人愿意观摩欣赏这样折磨人的阴惨手段。
“萨尔贡万岁!”
“萨尔贡万岁!”
狂热的宪兵山呼海啸的应和着,整个广场都不分彼此爆发出吼声。
正对广场的一座大楼中,顶层的一间阴暗房间内,有双明亮剔透的眼睛正透过窗户窥探着这一切,当看到这个场面时他有点厌烦。
“哼,残忍野蛮的萨尔贡宪兵。”
大雨之下,透过窗户看清行刑全过程的儒雅年轻人阴沉的嘟囔道,缓缓合上窗帘,他的手指上带着一个铭银戒指,上面刻写着某种古老且华丽的字样。
“哦?看来菲利克斯先生对这美丽景色似乎不太喜欢。”
坐在对面的戈达轻吮了一口红酒,惬意的赞叹道:“维多利亚的酒水果然非同凡响。”
菲利克斯抖了抖猫耳,有些不悦,略带平静的声色透露出他同样严谨的性格。
这位菲林年轻人眉目端正。金黄色的眼眸中透出凛然且非同寻常的理性,身上的浅紫色礼服华贵而不失恰当,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端起酒杯也吮了一口,淡淡道。
“希望您记住,维多利亚有的不只是遍布大陆的眼线和炮舰,戈达先生。”
“此外,我真的对你们萨尔贡的杀戮艺术不感兴趣,我更希望你们多学学崇高的品德和坚实的法律来服务市民,而不是像对待奴隶一样用鞭子抽打。”
威慑感满满的辞令让戈达笑了笑,没有介意什么,他把公文包里的一份合同掏了出来。
“是啊,不过一个尚武的国度还有很长时间去改变,首先就要从我们的合作开始。”
菲利克斯使了个眼色,示意旁边的管家走上前去,将那份抄写的合同拿到面前,他粗略的扫了一眼,面色逐渐变得不虞。
而当看到那个数字的时候,他唰的把合同撇在一边,靠在椅子上有些不太相信。
“这么夸张的数字?你打算上哪弄这么多奴隶?”
菲利克斯抬了抬头,目光似乎能直穿他的内心,戈达稍稍绷紧了精神,解释道:“我发现了一片新的地带,那里的奴隶绝对足够完成这笔交易。”
他精神满满,把地图摊在桌子上,和他指出了之前贩奴队探索的地区,而阿卡胡拉雨林地带则被标注成了大红色,的确是一片广大的地区。
戈达兴奋的大谈特谈,仿佛征服雨林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我会将这个地带八成的奴隶交给您,交易会正常进行,而您只需要先预付一半的定金就可以了。”
“这笔资金将推动我的计划,当然,菲利克斯先生您也能从中收益,这可以帮您在这座城市反超竞争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