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让你过过瘾吗?”
“那你说,我多大可以喝?”
“十六以后。”
闻玉不让她喝的缘故,是因为她喝醉了耍酒疯。
上次偷了师父的酒喝了两口,闹了半夜才消停。
叶文初记得那次,但认为是闻玉夸大其词了,八角说了,她那天也就唱了几首歌,还跳舞了,虽不知道跳的什么,总之乱七八糟。
“咳咳,”忽然有人在后面咳嗽,叶文初停下来,“沈先生,你怎么跟来了?”
“鲁夫人给你备的酸菜,你方才夸她做的好吃了。”沈翼递了一个罐子给她,叶文初手一抖,接过来提在手里,“帮我谢谢她。”
沈翼忍着笑,和两人打了招呼走了。
“酸菜齁死了。”叶文初道,“我刚才是说好吃的吗?”
闻玉将坛子放自己腿上,道:“说了。我听到了!”
“那回去泡一泡,然后包饺子吃。”
不知是不是刘兆平的死,让从化的人太高兴了,大家内心平和,衙门里十多天大小案件都没有。
胡莽就开始翻旧案看。
叶文初没去衙门,每日在药行坐诊,但坐诊的时候,各处的消息,倒是杂乱纷呈,五花八门。
刘兆平灵堂设了半天,半夜被人放火烧了,要下葬前,刘老夫人来了,将她儿子的尸骨带回了富平岛,刘兆平是从富平岛出来,她的意思,就要将她葬在富平岛上。
但下葬两天后,刘兆平的尸骨被人挖出来鞭尸了。
因为已有腐烂,打得肉沫飞了一地,招了不少野狗。
刘老夫人受不住,将儿子的残缺的尸骨烧了,亲自将骨头敲成粉末装在匣子里,不知埋在什么地方了。
刘老夫人日子也不好过,在富平岛上,每天夜里岛名轮流在她家门外敲锣。
刘老夫人就白天补觉,但白天也有人敲。
叶文初听着心情复杂。
王彪和归去,将各家的捐款清算清楚,他道:“王妃娘娘寿辰,沈先生去吗?”
“去的。”
有人进来回事,王彪处理了军务,和归去苦笑道:“我要说没想到当将军后,事情这么多,你会不会觉得我故意这样说?”
“不会,您生性不争,事情多了便会生出不如歇着,做个副将自在这样的念头,我能理解。”归去道。
王彪笑着:“还是你了解我。”
“我出去一趟,和舶来行定的一套琉璃茶盅到了,如果合适,给王妃娘娘的寿礼,是解决了。”
归去叮嘱他小心一些。
王彪去看琉璃茶盅,东家将琉璃茶盅给他拿来:“您先观赏,小人去给您沏茶。”
东家出去,一个婆子端茶进来,王彪正专注地看茶盅,却见杯子上寒光反射,他抓起茶壶,砸了出去,对方的刀划破了他的手腕,但他的茶壶也砸在对方的头上。
“是你!”王彪避开,捂着手臂伤口,看着一头血的刘老夫人,“我知你在富平岛,却没有去为难你,没想到好心没有好报。”
刘老夫人冷嗤道:“你说话真是可笑,你杀了我儿,还和我谈什么好心?”
“我杀他,那是因为他该死。”
刘老夫人取帕子,擦着脸上的血:“别人怎么想我不管,但他是我儿子,母子一场,我就必须给他报仇。”
两人动手,刘老夫人武艺不弱,但绝非王彪的对手。
几招过后,她已身中两刀。
“送我去药行,”刘老夫人和王彪道,“我该做的做了,你我无冤无仇了。你就当路上看见个要死的婆子,送她一程。”
王彪没有拒绝,让人将刘老夫人送去了药行。
叶文初看到她的时候,要给她治疗,刘老夫人摇头:“老姐姐,不必了。就让我这么死了,反而有几分悲壮。”
“将我治好了,我余生都是羞辱,何必呢。”
她这六十年,她自认值得,儿子的下场她也想过,作孽多了总有被杀的一天。
所以各报各的仇,仇人杀得了就杀,杀不了就自己死,就那么回事。
“我来这里,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刘老夫人抓着叶文初的手,“我怀疑,陈王世子没有死。”
叶文初不解。
“那孩子死得突然,我们去吊唁,谁都没有看到他的遗体。”刘老夫人道,“你告诉叶四小姐,让她可以开棺查验一番。”
叶文初点头:“我会告诉她的。”
“那行了,我该报的仇报了,该报的恩也报了。”刘老夫人将她手上一个镯子退下来给叶文初,“姐妹一场,留个念想,我虽非好人,可对姐姐您从未有不敬。”
“我知道。”叶文初收了手镯,“谢谢!”
刘老夫人死在了顺安康。
叶文初将她偷偷葬在了山腰,只留了一块墓碑:刘余氏之墓。
“小川,”叶文初问沈翼,“要去验陈王世子的墓吗?”
沈翼看着她:“我和四小姐商量一下。”
“四小姐下午回云顶山了。”叶文初道,“后天再回来,有点急事。”
“嗯?”沈翼有些惊讶,“那明天王府宴席,四小姐不去吗?”
“她不去,我去!”叶文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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