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行,没有四小姐有人缘。”
两人互相调侃着对方,周围的人盯着叶文初直打量,沈翼蹙眉,邀请叶文初去别处。
大家玩得很晚,晚上,叶满意积食发烧了。
叶文初把马玲和八角训一顿:“什么东西都给他吃吗?他克化能力哪有你们强。”
两个人一脸愧疚地守着叶满意一夜。
大家休息了两天才重新启程,一路走走看看,四月底的时候,他们终于进了顺天府的地界。
叶文初“以前”就住北京,在这里读书、学习,假期的时候和同学一起,将这周围走了个遍。
但现在看,她没有熟悉感。
又是临近端午节,一行人终于了进城了。
大家都是第一次来,就算是叶老太爷也很兴奋。
“我先送大家去新房子里,仰止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了。”沈翼头一天晚上就和大家说好了,“姚大人和姚子邑暂时就住那边叶府。”
大家都应是。
沈翼将叶文初他们送去羊场巷,他们的车马到的时候,左右隔壁邻居在门缝里瞄了几眼,没有人出来。
“您好。”郭氏冲着一家打招呼,对方啪一下关上了门。
郭氏低声道:“怎么这么夹生的?我们从化和广州人可不会这样。”
“人家又不认识你,干什么和你打招呼?”叶涛让她消停点,“附近的人都不要主动去认识,也不要多说什么,不知深浅容易闯祸。”
郭氏应了。
“你好好休息,可以随便出去走走,我明天下午我再来。”沈翼和叶文初道,“召见的事,我晚上进宫后,会和圣上提。”
叶文初应是。
“我们晚上出去吃饭,顺道看看这里街上的买卖,考察市场。”
沈翼颔首,正要走,后面走来一个年轻人:“主子!”
“四小姐好。”仰止上来行礼。
仰止很清秀,笑起来有两个酒窝,是四个人里年纪最小的。
他可以不来的,但迫不及待想要看一眼叶四小姐。
等告辞后,他勾着乘风的脖子,低声道:“你信里写的没错,叶四小姐漂亮。”
“是吧,我看人怎么会错。”
沈翼和叶文初对视了一刻,叶文初挥着催着他:“快回家吧,都走了一年了,你父母肯定很想念你。”
“我们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不至于到京城来,就无所适从,事事靠别人。”
沈翼知道自己想多了。
畏首畏尾这不是他,更不是叶文初。
他一步三回头退出了巷子。
瑾王府在皇宫右边,这里居住了京中的很多勋贵。
瑾王府还是临江王府时,是在路边的大宅中,但封了沈翼做瑾王的时候,他们就搬到了后面间隔两条巷子的小宅院,因为安静方便老王爷养病。
巷子口,有小厮等着,看见他就飞快往家里跑,一边跑一边喊:“小王爷回来了,小王爷回来了!”
“令瑜,”沈翼的母亲,临江王妃迎了出来,她穿着半旧的紫色褙子,五官清秀端正,保养的不算好,眼角有一些细纹,可眼睛澄澈,神态亲和,不像四十岁的妇人,眉宇间的还有几分天真气。
临江王虽已不存在了,可京中大家还是称呼他为临江王,称韩氏作临江王妃。
“娘。”沈翼接住了临江王妃,母子二人互相打量对方,临江王妃高兴地道,“没有瘦,就晒黑了一些。”
“娘以为你四月中就能到呢。是不是人多,所以走得很慢?”
沈翼应是,和她说路上的事情,母子二人携手去房里,临江王妃笑着道:“饿了吗?娘亲自给您煮面吃。”
“不用,我不饿。”沈翼拦着她,临江王妃摆手,“我儿子回来了,我这个做娘的如果一碗面都不煮,那多不像话!”
话落,她带着小丫鬟,跑着去厨房了。
沈翼叮嘱她慢点,便去了卧室。
“是令瑜回来了吗?”临江王是从下肢开始瘫痪,下肢没有感觉,也不能稳坐,常年都是卧床。出去活动,基本是抬着去院子里晒晒太阳。
沈翼也做过抬着滑竿陪他去街上散步看热闹的事。
临江王脾气好,以前很喜欢做菜,在沈翼年幼的记忆中,他父亲很会做菜,到是他娘厨艺不行,和鲁夫人的手艺,不相上下。
“父亲。”沈翼行礼后站着不动,让临江王打量,临江王颔首道,“我儿长大了,眉宇间稳重干练了。”
沈翼坐在床边,刘德权刘公公端茶奉上,也跟着打量,“就是晒黑了一些,不过也无碍,养养就好了。”
“奴婢给王爷上饭菜,您就在这里吃?”
沈翼点头。
刘公公去做事。
“这次的事做得极好,方方面面都在你预料和掌控之中是不是?”临江王问他。
“对!准备的很充分,大方向上没有意外。”
临江王很高兴。沈翼提前了半年调查,准备,最后请缨去广南东路,他当时还反对,不想让他赴险,现在看来,从头到尾都是他多想多虑了。
他儿子的能力远在他之上。
“这只竖笛,”沈翼取了陈王临死给临江王,“他让我转交给您。”
临江王看着那支笛子,并没有接,笑了起来。
“你可知道,这笛子的故事?”
沈翼笑问道:“是儿时的趣事吗?”
临江王说不是。
他和陈王是同岁,陈王年长他十三天,但当时淑妃正是受宠的时候,于是陈王满月时大摆了宴席,而他这个嫡次子出生到满月都没有人关注。
恰巧太后那几年失宠,怀临江王她以为能因此翻身,却不料和淑妃前后生产,于是非常没有翻身还受尽了羞辱。
这样的局面一直在临江王的人生中重复上演,过生辰,读书等等所有事,都是一起。
“这根竖笛,是一个女子送我的生辰礼。”临江王笑着道,“那年我们十二岁,年少懵懂情窦初开。你大约不知道,她是宋阁老府的二小姐。”
宋阁老去世了,那位二小姐也去世了。
沈翼知道,而且他听临江王妃说起过这位去世很早的二小姐,好像也就十二三岁的事。
“但这礼物,并未到我手中。我知道有这个竖笛,且从未见过。原来真的在陈王手里。”
临江王并不接这个竖笛。
“稍后给你母亲看看,她听我说起过,也一直好奇宋二小姐的手到底多巧。”
父子两人正说话,临江王妃端着一碗面进来:“你们说什么,笑得这么高兴。”
“令瑜,过来吃饭。”
沈翼将竖笛给了临江王妃,听他们夫妻说这个笛子的事情,临江王妃不服气,说她明天也要做一个出来。
沈翼吃了一口面,眼前就黑了,忍了半天生吞了。
“娘,为什么是甜的?”他很疑惑。
临江王妃道:“哦,大夫说赶路的人容易累,累的人要吃甜的,这样会舒服哦,。”
“是不是很好吃?”临江王妃坐过来看着自己儿子,托着腮,“你快吃,别饿着了。”
临江王侧过头来问沈翼:“给我尝一口,什么口味呢?”
“好。”沈翼给临江王喂了一口,临江王脸色一变也生吞了。
临江王妃坐过来等他评价:“好吃吗?”
“还不错,但以后你还是下厨,厨房刀多,伤着自己。”临江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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