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庆玉耷拉着脸,点了点头。
这事儿就成了,叶文初心情不错地退出了金殿。
姚文山则去了仁寿宫。
上了茶,太后问他:“皇帝做主,让叶医判真做了通判?”
“是!臣没有反对。”姚文山道,“在叶氏的事情上,圣上一直在试探主动权。”
所以他没有反对圣上,但又落了圣上的威风,故意当殿点播沈翼提醒圣上。
“一个女人,掌控的不是什么大事,让他高兴高兴。”太后道,“搞不好,她将来还要做瑾王的侧妃,也让瑾王高兴些。”
姚文山看出来了,沈翼看叶文初的眼神里有情意。
但情啊爱的,在他看来都没什么,女人而已:“令瑜也不是儿女情长的人,他会明白什么才最重要。”
太后点头:“这孩子有野心。有野心不怕只要懂分寸,什么都好说。”
姚文山应是。
太极殿中,圣上和沈翼在聊卫所的规划和改制。
“你准备去一趟浙江?”圣上问沈翼,沈翼点头,“等天气凉爽一些去。”
圣上颔首,低声道:“你要做什么就尽管去,朕帮你护着叶医判。”
沈翼就笑了起来。
“多谢圣上。”
圣上摆了摆手,让他不要客气,又继续道:“朕出不去,你见着好看的木头,记得给朕带回来。”
沈翼应是。
又聊了一会儿他告辞出了太极殿,归去在门口等他,跟着他往议政殿去:“王爷,你和圣上……点破了?”
“嗯!”
“圣上主动点破的?”归去走快了几步,一向沉着的脸上露出了惊愕和暗喜,沈翼低声道,“他帮我照顾四小姐。”
归去舒出口气,笑了。
天下人都以为,他们王爷是王爷,得到权力是轻松的,可其实,他们王爷得到权力,远比那些文官难得多。
文官只要归顺和效忠,可王爷就算表现和能力值得被信任,也永远难消上位者的顾忌和疑虑。
这是皇室人从生到死都无法消除的。
他们从离开京城前半年,在争取蔡公公去送圣旨的事情上,就在试探圣上。
圣上一直不敢有反应也对他们不信任。
直到今日,因为四小姐的事,圣上主动发出了邀请。
“还是四小姐聪明。”归去低声道,“她目前虽不了解,但总能敏锐地靠直觉,抓住事件的核心和脉路。”
以一个局外人的形势,帮他们推进了进程。
“嗯!”沈翼嗯了一声,又提醒归去,“你找机会暗示乘风,让他去打探,四小姐喜欢什么家家私。”
让乘风办事,费得心思比自己直接去都要累。
归去应是。
……
叶文初隐约能感觉圣上、沈翼以及姚文山在殿上交流时的氛围。但这些和她没什么关系,她就是一个编外人员,办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从金殿出来,马玲很兴奋地迎着她:“师父,以后您有权限查案了?”
“嗯。”叶文初道,“我得想想,要怎么用我的权限。”
马玲嘿嘿笑道:“正式弄个衙门,专门接衙门查不了的案件?或者,直接收钱办事?”
“我这么有本事?衙门查不明白我就肯定行?”
马玲点头:“那肯定。我师父天下第一。”
“别贫,你回去将大和尚请来,我们去汤阁老家。”叶文初道,“我在汤阁老府对面等你们。”
马玲应是。
一刻钟后,叶文初带着圆智和马玲去了汤府。
殿上的皇命已传来了,汤府的人不敢不从。
大清早,灵堂已有很多人来吊唁,叶文初进去的时候,许多人都偷偷打量她。她因红台案一战成名,许多人都听过广州来的叶小姐有些本事。
但到底有多少本事,他们不知道,也多数是不信的。
叶文初停在灵堂前,看到来了不少年轻人,季颖之本来混迹在年轻人中一起悲伤,但看见她就颠颠到她这来了。
叶文初和他打了招呼,在垂头丧气的年轻人中,她看到了一位熟悉的人:“季世子,那位穿着黑袍子在烧纸的人,是谁?”
“史承仕。”季颖之拢着声音,“离他远点,他这个人不正经。”
史承仕!叶文初和马玲对视,马玲点头:“就是那天摔稻田里的男人。”
“怎么了?”季颖之请叶文初多走了几步,叶文初和他解释了几句,季颖之骂了史承仕祖宗,“现在人多,今晚我给你报仇,狗东西,脏死了。”
叶文初颔首:“别急,过几日我们一起收拾他。”
有人和他一起干坏事,季颖之就兴奋了,叶文初问他:“您和我说说,汤凯为人如何?”
“比史承仕好一点,比我差点。都属于没什么本事,又喜欢在外面充胖子吹牛的人。”季颖之道,“京中里外百十里,所有那些地方他都门儿清。但他不养外室不娶妾,可能是因为他爹不允许。”
“他有正经差事吗?”
“原来跟着他大哥在翰林院,但去了几天嫌闷,就不去了。”季颖之道,“史承仕有差事,在宗人府里做事。”
“其他的,应该没有了。”
叶文初问他两人有没有金钱往来的买卖。
季颖之摇头:“我觉得他们可能有事,但他们不带我玩,改日我帮你问问别人。”
“好。那我先去验尸,余下的我们再细聊。”叶文初进灵堂,给汤夫人施礼,道,“劳驾请人将汤公子请出来,放在板子上。”
汤夫人没多说什么,让家里下人来做事。
大家都停了手里的事,围着过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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