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他要问问叶文初。
因为大家跑的很快,除了一位账房出来时摔了一脚崴了脚,其他人都没有受伤。
尤其是袁为民,让大家刮目相看。
“袁大人,您的腿脚真利索。”有人夸赞他。
袁为民无言以对,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叶文初拖出来的?
那丫头,也不知道是按的什么心,真想救他还是害他。现在大家都觉得他最怕死,火星子刚刚溅起来他就跑了。
作孽!
人没事,但起火后账房烧了。
十五年的账,除了救出来的一部分,很多直接化为灰烬,还有的烧了一半。
“这、这可怎么办?!”
户部尚书刘炳章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看到火场,指着袁为民就骂:“袁大人,您若看本官不顺眼,您就直接说,本官辞职让你眼前清净。”
“你把账房烧了,你这欺人太甚还目无王法……本官一定要讨要一个说法。”
“什么查账,你们就听一个小丫头的话,就查户部的账,你们简直荒唐,荒唐至极!”
刘炳章拖着袁为民走。
袁为民被扯去内宫讲理,临走前叶文初将他袖子里的账册拿走了,他气的指着叶文初,真情实感地道:“等老夫回来,好好训你。”
大家以为袁为民想推卸责任,所以骂叶文初,但实际,袁为民是单纯被气的想骂她。
叶文初拢着袖子,慌乱中,高山抱着小包袱翻墙走了。
“查不成了。”几个账房叹气,“事情做了一半,可惜了。”
叶文初请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别的事等明天早上再讨论。
宫内吵得一塌糊涂。
大家不敢说圣上决策不对,就只好抓袁为民指责。
“袁阁老,那你确实胡闹,查了一天查出来了吗?什么都没有,你还把人账房烧了。”
刘炳章带着户部的官员,几乎都要哭了:“那么多账簿,毁于一旦,本官……本官无颜面见圣上啊!”
圣上的脸色更难看,他才不会相信是袁为民等人的粗莽导致意外,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下午还在想,姚文山要怎么阻止,没想到他做得更绝,直接放火烧了。
十五年的账目!
做得真绝。
这是想查都查不到了。他看着户部这些人明着哭眼里笑的嘴脸,恨不得也一把火将他们烧了。
这些人都是不想让他掌权。
……
宫外,瑾王从军营赶回来,先来的户部看望叶文初。
许多人看到了,大家都笑着,说瑾王只惦记叶医判。
叶文初和沈翼站在屋檐下,低声说话:“你料的不错,失火了。但平顺五年的账目,以及几位账房统算的我拿出来了。”
“辛苦了,受惊了吗?”
“没有。袁大人气着了,估计我带他出来的利索,他反应过来了。”叶文初低声道,“我有个问题不懂。”
沈翼看着她。
“你、没有告诉圣上,韩国公和太后会烧账房?”叶文初问他,沈翼颔首,“我没说。”
第一,说了没有用,不放火就会杀人,反正要阻止。
第二个原因,他不太想告诉叶文初,说了,她要是觉得他心计多,不够磊落怎么办?毕竟她那么坦荡,他有时候会觉得,他配不上她,自惭形秽。
叶文初没问,低声道:“这里交给你了,我回家去了。”
“不要我帮忙?”
叶文初扬眉道:“不要忘了,我全家都能当账房。”
“路上注意安全。”沈翼让乘风送叶文初。
叶文初明白沈翼为什么没有告诉圣上,因为他也要拿捏圣上。他和圣上目前是合作关系,但合作者也要有所保留和展示不可取代的能力。
沈翼要告诉圣上,你想反抗太后掌握权力非他不可,你自己无法成事。
就这么简单。
这就是朝堂、政治?每个人要算对手、算大局、算人心还要算合作伙伴。
瑾王,当得真不容易做,叶文初佩服不已。
这一夜,到处都是声音,有的在吵架,有的在讨论,有的则在噼里啪啦拨着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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