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欢好奇地望着她:“你在想什么?”
绿猗摇头:“奴婢没在想什么,奴婢为王妃高兴。记得刚入淇王府的时候,王妃为了给小茜要一点解蛇毒的药材都要费尽心思,但如今,小茜都可以带着下人直接去库房里扛药材了。”
听了绿猗的话,虞清欢反而没有觉得高兴——昔日她胸怀坦荡之心站在长孙焘面前,长孙焘却对她处处防备,如今她带着阴谋和算计接近长孙焘,长孙焘却不动声色地逐渐信任她。
算了,要遭报应就尽管来好了!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做一天和尚还要撞一天钟呢!
虞清欢默默地将摆了一堆的东西收好,让绿猗规整到库房里去,等绿猗收拾清楚后,吩咐绿猗去暮梧居问长孙焘晚膳想吃些什么。
没过多久,小茜和绿猗前后脚回来了,虞清欢让粗使妈子将药材扛进药房,问过绿猗长孙焘点的菜式后,又让小茜去账房支取银子,这才换过衣裳,带着两个小丫头出了门。
虞清欢一向觉得王妃的阵仗太鸡肋,除了充场面外毫无用处,所以此次出门依旧是便服出行,省去很多没必要的麻烦。
主仆三人各拿着一串糖葫芦,从街头逛到巷尾,总算将晚膳要用的材料买齐,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虞清欢折身向一旁的首饰店走去,小茜和绿猗各提了个菜篮子跟在身后。
京城德宝斋是一家著名的百年老店,踏进这道门槛的达官贵人的家眷,比任何地方都要多。
掌柜的是个厚道人,并未因为主仆三人穿着简单,手里还拎着两筐菜就慢待了三人,一个眼色过去,伙计殷勤地跑前跑后,为虞清欢介绍时兴样式。
“喜欢么?”虞清欢挑了一支簪子,二十八颗品相极好鸽子血红宝石簪镶成梅花样式,细细的金丝与殷 红的宝石交相辉映,丽光攒动,华彩莹然。
小二殷勤地赔着笑脸道:“这位小姐,您的眼光可真好,这支簪子出自德宝斋的名匠之手,无论是做工还是选材,都是上上品。”
小姐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道:“好看。”
虞清欢道:“喜欢就好。你年纪比我小,却贴心细致地照顾了我十数年,过几日 你便的及笄了,这根簪子,到时候我为你戴上。”
小茜眼眶蓦地就红了,她将篮子递到绿猗手中,握着虞清欢的手,道:“小姐,您的心意奴婢都懂得,实在不必要如此破费,只要是小姐为奴婢戴上的,就算是木簪,奴婢也觉得欢喜。”
“包起来。”虞清欢将簪子递给小二,然后回过头拍了拍小茜的手,道,“你家小姐怎么舍得让你在及笄礼那日戴木簪?不许拒绝,否则就别伺候我了!”
小茜不敢推却,眼眶红红地擦着眼泪。
虞清欢绕着柜台走了一圈,最后,又挑了一支簪子,别到了绿猗的发间。
那是一支样式极为普通的簪子,但簪头却是用上好的金丝玉髓制成,比拇指还要大上一些,别在绿猗的乌发间,仿佛就是龙首的点睛之笔,合适,好看,说不出来的美。
绿猗微笑着摸了摸簪头,手恋恋不舍地轻抚,最后,她答了一句:“谢主子赏赐。”
虞清欢其实很欣赏绿猗这种直接不矫情的做法,比起面上一套心里一套,绿猗喜欢什么直接表达出来的方式很得她的心。
绿猗的确是个聪明的女子,她知道自己和主子的情分不比小茜,如果她假意推却最后还是收下了这支簪子,虞清欢很可能觉得她虚伪,但她坦坦荡荡,喜欢就是喜欢,总之是自己想要的,没必要遮掩,反倒会赢得主子的几分赞赏。
“这个也要了。”虞清欢指着绿猗头上的簪子,吩咐小二道。
“得咧!”小二笑得见牙不见眼,态度越发殷勤了,“客官您的眼光真好,挑的两支簪子都是上上品。”
虞清欢正想让小二把账记在淇王府的账上,命小二去淇王府取银子,便听得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上品是么?本小姐出双倍价钱,买了这所谓的上品。”
虞清欢回眸,便见一个少女,正挑眉望向这边,脸上挂着轻蔑与嘲讽,与她娇滴滴的,水仙儿一般的气质十分不搭。
果然,再美丽的东西,一旦芯坏掉了,也只是马粪上涂颜色而已,外表再靓丽,实质上仍然丑陋不堪。
“好马配好鞍,若是马不行,再好的鞍都是浪费,你说是么?”少女向面上带笑,眼底却是毫不掩饰的鄙薄,而她身边的丫鬟,伸手便把小二抱着的盒子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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