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没死?”
“这不眼睛瞎了么?你到底愿不愿意擦,不愿意的话,去外面换王妃进来。”
“她早就逃之夭夭了,要我说,你该纳几个美貌的侍妾,给你搓背捶腿,也省得这种事落到我头上。”
“既然王妃嫌累,那就由你代劳吧!一个大男人,别那么小气。”
谢韫咬牙,拧干帕子用力搓了起来。
长孙焘痛得吱哇乱叫:“疼,轻点!”
外头的绿猗小茜对视一眼——王爷和谢公子到底在做什么啊?
虞清欢的确逃了,特地找了棵老柏树,施展轻功跃上枝头,坐在枝丫上抱着树干往下眺望。
淇王府的布局和风景,有很大一部分呈现在眼前,望着脚下的知止居,她的眼里,闪动一丝无法言说的情绪。
这一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虽然她的接受力很强,已经完全接受了现实,但不代表她不震撼。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以前她的确很担心有朝一日长孙焘找到了瑜儿,她该何去何从?
但却没想到,那个藏在长孙焘心里,一度不能触碰的人,竟会是自己。
那长孙焘究竟是喜欢自己多一点?还是喜欢瑜儿多一点?亦或是因为她是瑜儿,所以才喜欢?
想了许久,她都没捋清这里头的关系,反倒让心丝缠紧,一团乱麻。
虞清欢抬头望向天际,那边挂了几朵云,金色带着暖意的阳光遍洒大地。
前世她和秦臻逃往西南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天,她在短短几年里,尝尽世间苦楚,一路风尘仆仆,颠沛流离,直到死的那一刻,才明白原来男人的身体,是带着温度的,就像小火炉一样,能把人的心都烘得暖暖的。
那时她曾有一瞬间想过,若是谁得那个抱着他的男人所爱,一定无比幸运。
正如她此时此刻,觉得无比庆幸一般——虽然长孙焘或许曾在不经意间让她难过了,但这几个月的相处以来,她的确从未受过一丝伤害,长孙焘总是用自己的方式,担起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
既然如此,沉 沦又何妨?
如果这个人是长孙焘,那他一定可以信任。
虞清欢在树干上坐了许久,最后被冷风吹得实在受不了了,这才从树上爬了下来。
谢韫正在下面等着,恶狠狠地盯着她,怒道:“你还回来做什么?要是真的懒得管,你给昭华纳几房小妾,把伺候人的事都揽过去,免得让某去干娘们做的事。”
“你干娘们的事怎么了?还不是因为你娘?”虞清欢白了谢韫一眼,抱着手准备走进屋内。
谢韫气得火冒三丈,把手中的折扇朝虞清欢扔去。
一声几不可闻的呼哨,空中闪现一道白影,把那把折扇,就这样蹬了回去,最后砸在谢韫的额头上。
虞清欢轻轻抚着明珠的脑袋,回眸一笑:“这就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
谢韫一脚踩在折扇上,气冲冲地离开了。
长孙焘披了件衣裳,正跪坐在小几前,虞清欢望着他,忽然涌起了很多话。
她有太多太多想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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