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捧着证据去了刑部大牢,先是和颜悦色地问候了虞清欢和长孙焘一番,接着又去了关押虞谦的牢房,屏退了所有人。
“相爷,这些个东西是陛下让老奴带来的,您这二儿子,在户部短短几年,就侵吞户部几十万两雪花银,这些事情,咱家看着都生气,您为国为民操劳一辈子,最后却被儿子坑了。”
虞谦把它们一一打开,里面都是虞寅这些年贪墨军饷的证据。
虞谦气得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在大秦,贪污不是重罪,贪墨军饷和灾银却是,虞寅贪的这些,够剐他十回八回,够把整个虞家掀翻。
这些年来,他一直小心谨慎,从未让陛下抓过错处,没想到竟折在自己亲儿子手里,平日看起来那么乖巧的一个人,没想到却是一匹阳奉阴违喂不饱的狼。
虞谦气得双拳紧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若不是他,只要淇王府洗脱罪名,他也能安然无恙出去,虽有惊却无险,但现在皇帝身边的大总管拿着证据来找他,想必是要谈什么条件,为了这些年的努力不败在这个儿子手里,他不得不做!
“公公有话但说无妨,”虞谦的神色,已经平静下来,看不出喜怒。
王公公把嘉佑帝给虞谦的两条路全都说了,最后总结道:“陛下说了,若是大人完成任务,还请去陛下那里讨剩下那些,户部侍郎的事,也就既往不咎。”
还有剩下的?
哪个老狗逼生的东西!
送走王公公后,虞谦凑过来战战兢兢地问:“父亲,什么事啊?”
虞谦第一次觉得,这个智商和猪一样的儿子,竟是如此的顺眼,至少依他的智商,惹不出这么大的祸事。
“无事,想活命就不得瞎打听,陛下的事情,不是知道的每个人都配活着。”
虞蹇悻悻闭嘴,虞谦则在心底思索了一番,如何把虞家从泥沼里拉出来。
他辛苦了这大半辈子,一步一个脚印,把虞家扛到这个位置,他和皇帝与淇王博弈那么多年,眼看胜利在望,结果他的子孙竟这般不争气,连坐享其成都做不到,最后还在他辛苦打下的基业上捅刀子,巴不得这些基业垮得快点。
虞谦沉痛地闭上眼睛,后代不行,这个家族也走不远了,在他死后,只怕虞氏一族会跟着垮。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儿子不行还有孙子,用不了多久,他的曾孙辈就会成长起来,而他要做的是,为他们扫清障碍。
几乎是刹那,虞谦就下定了决心——虽然不能彻底扳倒长孙焘,让那黄毛小儿万劫不复,但只要他死了,淇王府的覆灭也是迟早的事。
正在这时,狱卒前来送食,依旧是烂了臭了的米糊糊,但虞谦还是吃了几口。
等狱卒收走碗盘时,发现碗的边口沾了一些脏东西,他只当是那烂了的饭食留下的污渍,也没有去在意这种细节,直接把碗盘扔给那聋哑的老妪清洗。
紧接着,一条命令便递到了鬼奴的手里,总结下来便是一个“杀”字。
积蓄了十数年的力量倾巢而动,在夜幕降临之时,悄悄摸进刑部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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