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许子婴因为严重透支了天子的信用,快要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田籍有碧池与白犬里外相助,对天下大势可谓洞若观火。
“只要我再推他一把,就能彻底葬送杞国。”
想到这里,他立即露出为难的神色,支支吾吾道:“大王,有一句话,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田卿乃是寡人之心腹,有什么不能讲?”许子婴故意板起脸,“速速讲来!”
“诺!”田籍躬身一揖,低声道:“据臣了解,诸侯们之所以不来勤王,是因为他们当中的一位对大王怨言颇大,撺掇着其他人不要再来。”
“诸侯们虽然有心救驾,但慑于那位的权势实力,不敢不从啊……”
“是谁?是谁如此胆大妄为!”许子婴巨目圆睁,相当生气。
“不敢欺瞒大王,此人正是友桓公!”
“友桓?卿的意思是,寡人的长子对朕不满?!”许子婴闻言,眼睛微眯,略显迟疑。
犬荣公固然是他的心腹忠诚,可友桓公更是他的长子。
他这位长子虽然无甚特殊才干,但为人憨直老实,一直对他这个父王尊敬有加,不想是个会私底下搞小动作的人啊。
便见田籍接着道:“臣刚才正是担心说出来,会影响大王父子关系,遭人非议,故而犹豫。但此时既然说了,那也不敢隐瞒。”
“友桓公不但对大王屡次召集勤王之师表示不满,还私下说大王沉迷美色,是个昏君!”
“他说寡人是个昏君?他敢?”许子婴声音震怒,“寡人若是个昏君,那逆子是不是想当个明君,取寡人而代之?啊?”
“大王息怒!”田籍赶紧后退下拜道,“事关重大,陛下不可只听臣一面之词,还是多问问其他人的意见吧!”
田籍这番坦诚的表态,更是让许子婴感觉真相就是如此。
至于田籍为何敢于如此,自然是因为那位友桓公私下确实有不少抱怨的言语。
这在诸侯之间已经属于公开的情报。
不过友桓公抱怨归抱怨,却不是为了当明君,更不是取而代之,只是作为人子,对于父亲胡作非为有些担忧,故而忍不住吐槽而已。
从这个角度来说,友桓公不失为诤臣。
只是这一点,许子婴恐怕是无法知悉了。
因为他身边的人不允许他知道。
“大王,臣妾可以作证,犬荣公所言不假!”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宫门内传来。
许子婴蓦然回头,却见王后碧池破天荒地主动向他走来。
那张毫无岁月痕迹的少女容颜,一如既往地触动他的心弦。
“上次友桓公入宫的时候,私下来拜见臣妾,不但对陛下颇有微词,言行之间,对臣妾也颇为轻佻。”碧池信誓旦旦地指责道,“臣妾当时以为自己太过敏感,又恐被人指责挑拨大王父子关系,所以没有声张。此时听犬荣公也这样说,看来当初并非臣妾多虑。友桓公,确有不臣之心!”
“原来王后也会为寡人考虑啊!”
许子婴闻言,心中不由一暖,只觉得这段时间的付出,都值得了。
但也正因如此,对于那位觊觎王后的长子,更加不满了。
如果说刚刚田籍之言,他还只是疑虑,如今得到心爱的王后作证,他再无异议。
“这该死的逆子!寡人要将他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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