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得府衙,行至花厅,陈汉之请楚知南坐于主位之上,又立即唤下人沏来茶水。
楚知南也不喜欢弯弯绕绕,直接开门见山问道,“本宫此来,乃是因唐将军一事而来,听说你是在军队遇袭之后,头一批赶到的?可有寻到什么线索?”
“这个么……”陈汉之顿了顿,“此事下官已同朝廷上报过……”
话还未落,便见得楚知南脸色微变,“与朝廷的上报记录本宫已查阅过,陈大人,本宫要的不是文字上的宗卷,而是想听些你未上报的东西!”
“这……”陈汉之僵硬一笑,“下官真是已在宗卷之上将此事说得事无巨细!”
“少于本宫来这套!”楚知南神色立变,眼神里带了威慑,“唐将军之事兹事可大,朝廷已派了钦差大人下来查探,到时你莫非也拿这套说法跟钦差大人表明?这几万袋粮食咱们丢得起,可唐将军却丢不得!”
“这、下官……”陈汉之冷汗连连,他着实不知晓楚知南年纪小小,却真叫他生了一股畏惧心思。
“当日下官听得有人报城外发生战乱时,便带着衙门的人去查看个究竟,去时已有附近村民过去了,当时地上有不少尸体,下官便先让人将尸体给埋了起来,再去查看附近线索……”
陈汉之仔细回想着当日情况,“祁阳城外有一条河,河边有车轴的痕迹,所以下官怀疑这粮食是打河边运走了,此事下官在宗卷里已写得明白!”
宗卷楚知南是瞧过的。
这祁阳城外的确是有一条河,可河距离事发地点有些距离,若是有大动静,必然会引来轰动。
偏生无甚轰动。
而且最致命的,是陈汉之的话与老妇人的话有了出入。
她想了想,严肃且认真问道,“你真是确定是你们埋的人?”
“下官不敢说假!”陈汉之低头俯身,“若是殿下不信,可亲自去埋尸点去查看,壮士英灵,吾等岂敢玩闹?”你们
楚知南闻言不说信,也不说不信,认真地去回想着案件。
她是看过此事宗卷的。
宗卷上写得甚是简陋……祁阳城外军队遭遇伏击,其死亡二千三百余人,皆死于刀伤,尸体埋于鄱阳山下。数万袋粮食失踪,未留下线索,不知何人所为,一切尚无头绪。
正因一句‘一切尚无头绪’,皇家派了密探,唐家也派了密探,到现在为止,仍旧查不出个东西来。
且先不说这是何人所为,既然猜不透,那不妨瞧瞧粮食去哪儿了。
况且这中间还有一个大漏洞……便是他听老妇人说,当时里正等人找过去时,尸体已经不见,而后才见官兵来。
然在陈汉之的嘴里,则是他们先去看了一番情况,瞧不见尸体时候,才见官兵来。
楚知南百思不得其解,“既然尸体是你们埋的?为何附近村子的人去瞧情况时,你们又去了一次?”
“不瞒殿下!”陈汉之道,“约莫是战乱刚起时,下官便听到有人来报,当时便直接带了衙役与官兵赶往,可下官终究是来迟一步,只余下一地、一地烈士的尸体!下官当时派出几个功夫好的沿着痕迹去查看查看,但那些贼人约莫早有预防,加之又是雨日,故意制造了许多痕迹,让现场面目全非……
那条道本便是官道,来往人迹与马车颇多,加之道上车轮印子不浅,是以下官当时便让捕头带人四处查看一番,又唤仵作查看了一番尸体!毕竟是我国英灵,亵渎不得,知晓是死于何兵器之下后,便唤人运了尸体,埋在了鄱阳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