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那模样足可看出来,此人定是个有故事之人。
楚知南单手负立于身后,“倘若你真遭遇不公,今日我在此,必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领头人闻言,忽然颤抖了起来,他不知该要如何开口诉说自己之事!
那矮小之人见此,放下手中的刀,提及了此事来。
领头汉子姓何,名文贵,原本是遂州城内一家开武馆的,因性格豪迈,倒也广收门生,武馆生意尚可,靠其养家糊口没有一点问题。
二十四那年,由媒人说亲,说了遂州城外一个山村里的大姑娘,那位大姑娘虽出生于乡野,但样貌甚是清隽好看,两人成婚后,日子过得甚是和美。
然则有一日,他那夫人白氏上街买菜时,被遂州的知府大人给瞧上,于是便开始想尽法子占有她,直到后来……得了手。
白氏因被知府大人玷污了清白后不堪受辱,直接选择了调和自尽!自尽时,她腹中已有了胎儿。
何文贵得知后提着刀便上了府衙,不想知府死不承认,反而倒打一耙,怪是白氏因权欲而勾引了他,贼喊捉贼。
民怎可与官斗?何文贵收集了所有的证据,想去周边的府衙告那位大人,不想官官相护,竟是他被断了活路。
官家遣散了他的弟子,封了他的武馆,甚至买通了他的徒弟,告他以‘师父’之命,侵犯了徒弟妻子,自此让他身败名裂,反而成了重犯。
因那位弟子有‘证据’,示意他才成了那位罪人。
后来,他被逼得无家可归,只得上了黑风寨,召集五湖四海的弟兄们成立了这个黑风寨。
黑风寨也是个易守难攻的位置,加之不抢百姓,官府也未重视此事。
众人听得此事,个个唏嘘不已,尤其是唐柳,一改方才的嫌弃态度,义愤填膺道,“何大哥你莫慌,那个狗官当真是狗胆包天的,竟敢行下此等事,如今那狗官可是还在府衙?”
“他自是在府衙好好当他的官!”方才那位矮小之人,名为李老三,他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这官当得真是好生快哉,咱大哥被他逼得上了山,如今他在遂州城内夜夜笙歌,若不是入不得城,斗不过官,真想将他的狗头给砍下来!”
“知晓斗不过官,为何却敢抢劫朝廷的粮食?”楚知南瞧了李老三一眼,“但凡你们遇见的是旁人,只怕此时也该成为剑下亡魂了!”
区区两千人,怎可打不过?
这些押送军粮的将士,个个可是骁勇善战者,若非连日来奔波,只怕不比唐清流所带的那六千精兵要差。
“咱们寨中已无粮食,不抢也是死!”
没头发的汉子被称之为黄老二,他哼了一声,“咱们那山上能种得什么粮食?一到入冬,连树干都啃不了了!”
“好男儿若有志气,为何不从军呢?”楚知南道,“从军归顺于朝廷,自此保卫身后家国安宁,不比你当山匪强?”
“咱们、咱们怎么去从军呀!”李老三道,“拿我大哥而言,那是被逼上山之人,倘若今日不是遇见了公主,说出这番话来哪个为官的会信?只有官帮官的事儿……况且还有许多兄弟们手里多少都有些案底,从军还得调查家中情况……”
从军,自然不是谁都能从的,倘若不严谨,招收的是敌国细作,岂不是引狼入室?
楚知南忽然沉默了。
须臾之后,她看向何文贵,“罢了,人各有命,这是你们自己所选之路!今日这劫你怕是打不了了,但你这案子,既然被我撞见了,总该是要管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