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要不是爷爷病情实在严重，花销太大，林庆元夫妇实在没办法也不至于问弟妹借钱，早知弟妹如此涼薄，还不如当初直接把房子卖了。
“林晨，你怎么说话的？”二叔林庆义黑了脸，看着床上的林庆元，皱眉说道：“大哥，你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我们来了，就躺着不起身了？”
“这事儿闹得，好像全是我们给逼的。”二婶孙环香嘀咕了一声，啧啧道：“大哥，姊妹几个就你上了大学，是最有文化的，我也一直当你是最讲道理的，没想到你这……”
孙环香说着话，意有所指的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林庆元，脸上的神情分明在说：装，有脸你就继续装！
躺在床上的林庆元，看着几个弟弟妹妹，心中一片悲涼，脑中嗡嗡作响，冷漠的眼神，尖酸的言词，将他对弟妹们所剩不多的怜惜，抹杀了七七八八。
恍然想起许多往事，林庆元的眼角沁出老泪，如果时间可以倒回，他真的不想再做姊妹中最出息的哪一个，没出息，就不用扛下这么重的担子，就能多顾些妻儿，过些平实而安稳的日子。
林晨将爸爸林庆元眼底的失望之色收入眼底，想到何二叔的话，林晨皱着眉，将手探进衣服里兜，一边说道：“二叔，爷爷住院，你统共花了一万七千多，可对？”
“一万七千九百三十二。”二婶孙环香说道：“上回算的时候，少算了三百五十七块，加上利息……”
“呵林晨轻笑一声，转而问大姑林小娟：“大姑，爷爷住院，你统共花了八千，可对？”
林小娟脸色有些趣尬，垂着脑袋点头，声音几不可闻的说道：“对，对的，小辉小丽要上学，我、我不要利息……”
“小姑，爷爷住院，你也花了八千，对吧？”林晨无视大姑后面的絮叨，问林小娟。当初林家老爷子住院的时候，林庆义和林小娟、林小娟，实际上没拿那么多，林晨说的这些数额里头，除了几位拿出来的整数，还有一些给老爷子买东西的票据，林林总总下来，各自算了这么多。
林小娟抿着嘴，皱着眉，紧紧盯着林晨，没说话。
倒是程刚妈一听这话，狠狠的瞪了大儿子一眼。
林晨探进衣服的手抽了出来，手里多了一个牛皮纸的信封，挺厚的，他拆开折口，倒了倒，从中倒出两沓钱，有些为难的看着二叔几人，为难道：“我这里有两万，先还给你们，清一笔少一笔，是先还二叔的，还是先还两位姑姑的？”
“先还我们家的，我们家的多。”孙环香见到钱，顿时眼睛亮了，笑着说道：“哎呦，时昀真出息，这才出去多少工夫，就挣这么多钱回来。照这速度，别说还钱，用不了多久，在市中心买套大房子都没问题啊！”
孙环香说着话，就往跟前走，这是打算直接上手拿钱了。
“一笔写不出两个张字，还账当然先还外账，老大，还不过去。”程刚妈瞪了一眼儿媳，催促儿子道。
林小娟也给自家丈夫使了个眼色，意思让他赶紧过去，她心里明白着呢！老大家房子，还是要买的，只是今天怕是不行。关键是，老大家手里不能有钱，哪怕只是两万也不行，有这两万，要是拿给何许怀，解了何家的急，老大家没了紧迫感，不卖房，她可就真的占不到好了。
程刚上前，林小娟也犹豫了下往前走，加上前头的孙环香，几人一股脑全冲林晨手里的钱过去了。
这吃相，实在太难看了。
躺在床上的林庆元，别过脸去，不忍心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