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汤精神矍铄,不应该如此形容下官吧?下官所做之事儿,也不过是皇城司的本分而已,您当年可是秦相一系,对于皇城司,应该了解颇深才对。”叶青淡淡的语气很轻松。
“你知道你父亲的事儿了?”汤思退缓缓闭上眼睛,开口问道。
“嗯,知道了,有一段时间了。”叶青不否认的直接说道。
他不光知道叶义问是如何死的,死在了谁手里,他还知道,这消息是谁放出来的风声。
只不过他确实与叶义问、叶宏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所以即便是知道了之后,在人已经死了前提条件下,他不觉得有必要把这件事儿闹的满城风雨。
还不如现在这般,在跟汤思退谈判的时候,等于手里多了一份筹码来的重要。
“可知道是谁放的风声?而且老夫还听说了,王淮许了禁军统制的位子,但你却在太上皇跟前谏言,把临安禁军一分为二,这是何意?用行动拒绝王淮对你的拉拢?”汤思退睁开眼睛,看着叶青问道。
客厅内,就他们两个人,汤思退也丝毫不担心,叶青会因为杀父之仇而对自己,在这里痛下杀手。
“嗯,知道。禁军一分为二只要对大宋朝廷有利就行,至于其他的目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下官并没有去想那么多。何况……若是太上皇跟圣上心中没有这样的想法儿,下官又岂能会有这样的话语份量?”叶青点到即止说道。
谁都可以看得出来,当初叶青一提及把禁军一分为二时,赵构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的就采纳了,显然是他已经跟当今圣上达成了协议,差的就是一个提出此意见的人。
无论是赵构,还是当今圣上,显然都不想把汤思退逼的太急了,淮南东路汤思退一系被撤换,赵师雄如今在道观里就差炼制丹药了,手握兵部尚书的汤硕,被明升暗降为大理寺卿,兵部的权利瞬间易主。
这一切对于汤思退来说,最起码在赵构跟当今圣上眼里,已经是不小的打击了。
若再亲自提出消弱禁军,恐怕到时候说不准会逼的汤思退狗急跳墙,若是再效仿当年的秦桧,跟金人联合起来串通一气,那么对于赵构跟当今圣上来说,那就是得不偿失的事情了。
但朝堂之上能够说的上话的谏官、御史大夫、六部尚书等等,包括王淮在内,那都是粘上毛就比猴还精的主儿。
特别是王淮,他虽然一直在跟汤思退主和派一系在斗法,但他也不愿意轻易去做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情。
毕竟,若是在此事儿上发声,那么淮南东路上,他想要安排主战派一系的人进去,那就显得更加困难了,说不准还会招来史浩跟汤思退的联手打击,岂不是得不偿失?
所以王淮就是早就预料到了禁军会被一分为二,他才敢拍着胸脯,许诺给叶青一个空头支票的禁军统制。
即便叶青哪怕是在他的支持下,当上了禁军的统制,但一旦禁军一分为二,王淮也可以两手一拍,耸耸肩膀,给叶青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让叶青自己去体会。
赵构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儿,看到了朝堂之上汤思退的势力,看到了没人愿意再在此事儿上得罪汤思退,所以才借着叶青来分化禁军。
自然而然的,这个锅叶青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甩也甩不掉的。
汤思退听着叶青点到即止的回答,满意的笑了笑,拍了拍椅子扶手后说道:“不错,敢于承认就好,不管如何,这笔帐,老夫就得记在你的头上,你不会有意见吧?”
“这怕是由不了下官吧?”叶青呵呵笑着道。
“当年你父叶义问的事情,老夫是无可奈何啊,那么多人里面,唯独老夫当时有点儿权利,所以此事儿老夫虽然有责任,但人早已经入土为安,何况朝堂之事儿,本就是如此不是?如同赌场一样,胜负各安天命才对不是?”汤思退开始跟叶青讨价还价。
“汤相所言极是,人都死了,再怎么样儿也不可能让家父再活过来了,只是可惜了下官的嫂嫂,还未来得及过门,就成了寡妇,自己的父亲又被汤邦彦弹劾,遭朝廷罢免、流放至岭南,此事儿说来,怕就不是死人的事儿了吧?”叶青还价说道。
言下之意便是,既然叶义问之事儿可以跟禁军一分为二挂上钩,那么叶宏的死,是不是就可以跟汤鹤溪的事情挂上钩呢?毕竟都是活人,不能再当死人对待了吧?
“还有呢?如何才肯放过汤鹤溪?”汤思退沉默了一会儿,凝重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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