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哪怕是后天培养的,但一旦刻入到骨子里后,就跟天生的没有什么差别了。
陶潜就是一个有如此极为明显的特征的……人!
当叶青让墨小宝把陶潜再次从建康城挖出来的时候,陶潜的脸色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狡兔三窟,这个手头极为不富裕的太监陶潜,曾经皇城司的精英,真是把这个词发挥到了极致。
若不是昨夜分开后,叶青留了个心眼儿,把墨小宝从秦淮河对面商铺拿过来的伞给撑了起来,怕是叶青想要从近百万人口的建康城内再次找到陶潜,就如同是大海捞针般不可能了。
站在一户门口破烂、对面房间窗户纸破的破、发黄的发黄,吱吱呀呀关不严实的门缝四处漏风的院子里,陶潜面色阴沉,看着破烂的门口被墨小宝轻轻一推,而后缓缓躺在了地面上,瞬间掀起一阵灰尘。
马车里走下来了脸上带着得意笑容的叶青,还有一个女子头戴浅露跟在后面,待那半扇躺在地上不动的破烂门扬起的灰尘彻底消散后,叶青带着那女子才缓缓走了进来。
陶潜像是长了一个狗鼻子似的,在空气中使劲的嗅了嗅,再定睛看了看叶青身后的女子,原本阴沉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惊慌起来。
如同耗子见了猫,但在叶青看来,更像是蛇精误饮了雄黄酒一样,陶潜瞬间就在钟晴的跟前现出了原形。
在叶青面前那一口一个老夫的自称彻底消失不见,当叶青介绍完钟晴的身份后,陶潜则是彻底现出了原形:“奴婢陶潜见过信王妃。”
叶青脸上带着一丝嘲讽,呵呵道:“陶潜,你这窝不少啊,没想到啊,这么破的地方你也住的下,要不是有人告诉我,我都有些怀疑,你会在这么一个破地方猫一宿。”
“叶统领说笑了,其实奴婢正打算出门找您,想要告诉您奴婢已经从那乌衣巷搬出来了。您也知道,奴婢这如今手头紧,这不……为了生计,实在是走投无路,只好把那边的宅子忍痛卖了,正打算买一座小一些的来住不是?”陶潜双目不友善的瞪着叶青,但身为太监那股“与生俱来”的卑微感,让他在信王妃钟晴跟亲,丝毫不敢放肆。
“是吗,既然是这样的话……。”叶青抚摸着下巴做思考状道:“那不如买给我吧,我现在正愁往哪里住呢,不过才一天的功夫,住了一宿的客栈,就看见了好几双眼睛,还看到了捕快在客栈偷偷摸摸的查询住店名单,我怕我再住客栈,肯定是不成了。多少钱,说个数吧。”
陶潜微张着嘴一愣,他没想到有人打蛇随棍上,是如此个趁火打劫法儿,飞快的看了一眼默默不语,还戴着浅露的信王妃,有些结巴道:“不是……我……奴婢……我就是有这么个想法儿,暂时还没有考虑好。”
陶潜一辈子的心血便是乌衣巷的那座小宅子,那可是等同于他的 命 根 子一样,虽然他缺的就是那玩意儿,但宅子仿佛就是他的那玩意儿,怎么可能再失去第二回呢!
“既然如此,一件事儿做交换,而后你我便是互不相欠。”叶青话锋一转直接道。
互不相欠两个字,或许旁人不理解,但陶潜心头却是一清二楚,这是昨夜从叶青那要来的五十两银子的代价啊。
“你先说,奴婢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您想知道什么吧?”陶潜显然是认命了,心中权衡利弊之后,再加上如今被人堵在了房间内,就算是想要破门而出……即便是门已经破了,但他相信,自己只要一走出这门口,怕是立刻就会有弓弩对准自己的双腿,毫不留情的射进肉里头。
“我想知道……。”叶青看了一眼头戴浅露的信王妃,愣了下后道:“要不我还是先说说我知道什么吧?”
当叶青说完后,陶潜气的差点儿破口大骂起来,要不是看着皇室的人在旁,陶潜都想不顾暗中的弓弩,一把掐死眼前这个阴险的年轻人。
他实在是没想到,叶青所说的他知道的,全都是昨夜里自己告诉他的,如今一分钱不花,还想从自己嘴里套走那些自己没说的,简直是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不过这个时候显然是由不得他了,毕竟他已经被叶青算计的是无路可走,只有投降一条路了。
看着眼前这个吃人不吐骨头,比狐狸还奸诈的皇城司统领,陶潜痛快道:“我只能说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跟谁有关系,但至于能不能帮忙,我无法保证。因为此人可是建康有名的硬骨头,谁的面子都不给的。”
钟晴听到有人知道内情,香肩抖了一下,作势就要张口问,却被叶青抢先问道:“你说的那人,他知道什么?来龙去脉,还是他参与了此事儿?”
叶青并没有问那人姓谁名谁,而是直接问那人参与的程度,比起钟晴想要问的那人叫什么,显然更能够稳妥的不被陶潜所忽悠。
而陶潜的反应,也印证了问话不同的效果,陶潜不由自主的瞪了叶青一眼,像是在说:你小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