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的赵构,还不知道叶青如今在哪里,但王伦则已经在清晨的阳光渐渐洒满大地的时候,向他禀奏着:王德谦已死,浑身上上下下并无受伤等痕迹,而且穿的还是一身崭新的衣裳,看样子是自己在房间上吊自杀。
房间里的一切东西都是如同王德谦平时一样,只不过是整理的更为整齐、洁净,神色安详,像是早有准备。
长叹一口气的赵构,原本清晨的大好心情,瞬间变得烦躁起来,景色越来宜人,仿佛处处都透着春的新生的孤山,此时也因为王德谦的死,变得晦气了起来。
“谁发现的?”赵构失去了继续呆在孤山园林的兴致,闷声问道。
“是一个宫女发现的,平日里会是这个宫女帮他收拾房间。”王伦低声禀奏道:“奴婢已经问过那宫女了,昨天深夜王德谦回来时,脸色很难看,显得失魂落魄、心不在焉。没想到今日就……。”
“咎由自取!可有从身上发现那云白珠?”就着清晨清新薄雾,赵构深深的吸口气问道。
“不曾发现。奴婢问过那宫女可曾动过房间里的东西,包括那宫女的浑身上下,以及房间里奴婢都派人搜过了,也不曾发现什么跟王德谦有关的物品。”王伦低声道。
“圣上可知道了这件事儿?”赵构意兴阑珊,开始往宫殿里走去。
“奴婢还不曾禀奏圣上,此事儿奴婢暂且压下来了。”王伦征求着赵构的意思说道。
“命叶青看看那云白珠可还在临安,是否还在王德谦昨日出现的赌坊。至于王德谦一事儿,告知圣上便是了。”赵构停下脚步想了会儿,而后吩咐道。
而当王伦来到赵昚所在的宫殿,当神色凝重的把这件事儿告知关礼后,关礼的嘴巴张得足以塞下一个拳头。
他完全是没有想到,王德谦竟然是诡异的死在了孤山园林自己的房间里!
不知为何,关礼只知道自己听到王德谦的死讯后,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头脑一片空白,完全不敢相信,王德谦就这么悄无声息诡异的自杀了!
反应过来的关礼,脑海里再次浮现叶青昨日的笑容时,整个人便如同浸在冰冷刺骨的湖水里一样,浑身上下不由得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在他身上蔓延。
他不知道叶青是如何办到的,就像他不清楚,叶青让王德谦死在了孤山,这其中是否也有警告自己的意味,是否也在警告自己,即便是在圣上身边,他也能够让自己死的无声无息呢!
如同关礼的反应一样,当赵昚听到王德谦竟然在昨夜自杀在了孤山园林时,也是嘴巴张得大大的,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甚至他都有些怀疑,这王德谦自杀,是不是跟叶青有关系?还是说王德谦察觉到了自己的意图,所以才会把自己打扮一番,换上一身新衣裳而后从容的上吊而死呢!
但不论如何,不管是赵昚听到王德谦死讯的反应,还是关礼听到王德谦死讯的反应,在赵构看来都是极为满意。
这种惊愕不是能够装出来的,特别是赵昚从赵构这里听到更多的详情,王德谦是因为偷盗了云白珠,而后在赌场输掉后,怕是被人发现,所以选择了自缢时,赵昚惊讶的神情更让赵构确认,这件事儿是自己想多了,看起来完全是跟赵昚无关啊。
当叶青带着云白珠以及自己的两个娘子来到西湖燕家的别院时,孤山园林内已经开始兴师动众的准备回临安了。
随着王德谦死在了孤山,一下子便使得孤山的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不止是赵构,就是连赵昚都不愿意在这里多待上一会儿。
随着王伦进入孤山园林,看着正在忙绿的大小宫女、太监,向赵构行礼后的叶青,神秘兮兮想要靠近赵构耳语一番,就像是深怕旁边不远处的王伦,听到自己谈话的小心翼翼的样子,让赵构恨不得让叶青滚的越远越好。
“什么事儿直说无妨,鬼鬼祟祟成何体统!”赵构强忍着心中想要一脚踹飞叶青的怒气,歪了歪脑袋偏离叶青那张神秘兮兮的脸后冷哼道。
“禀太上皇,臣想要禀奏的事情可大可小,暂时还没有弄清楚之前,臣是怕其中有什么误会。”叶青一愣,看着赵构那阴沉的脸,往后退了两步后讪笑道。
“那就别说了。”赵构的很不耐烦的说道。
“可……。”叶统领一愣:“禀太上皇……。”
“说吧,朕听你说,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赵构烦闷的叹口气,他此时心中岂能不知,叶青想要说的事情,正是与王德谦有关。
昨夜里王伦根本没有时间去找叶青,而今日一早就发现了王德谦的尸体,也还没有来得及命令叶青去查赌坊,但现在叶青一出现在自己跟前,立刻神秘兮兮的想要对着自己耳语一番,这种举动,赵构就是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叶青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何况皇城司向来在三教九流混迹之地,赌场妓院等地打探消息,所以在叶青出现在他面前后,赵构心中已经确定,这叶青必然是在赌场内发现了云白珠,查明白了是王德谦所输的赌资,所以才会如此小心谨慎的向自己禀奏。
“你说的事情朕知道了。”赵构平淡的说道。
“太上皇,那要不要臣禀奏圣上,还是说现在臣先去把王德谦抓起来……。”叶青如同一个汉奸狗腿子一样,弯着腰猫着背,跟在赵构的旁边发狠道。
“抓去吧,想要抓住王德谦可不容易啊,朕也舍不得让你去抓他啊。”赵构看着窗外的景色,此时又觉得这景色,比早晨刚起来的时候顺眼了很多。
“禀太上皇,只要您同意,臣即便是死,也会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