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战争的爆发,其中永远不会少了投机者,而这些景象,从战前就已经能够察觉到一些端倪。
整个河套三路,随着金人逼近黄河后,便使得官场之上当初那些遗留官吏变得人心思动,其中不乏一些人,已经开始暗暗做着宋军一旦战败后的各种准备。
阴云密布的黄河一战,虽然对百姓没有过多的影响,但即便是如此,人心惶惶的景象,在整个河套三路依然是比比皆是,随着大量的官吏思量着自己的后路,判断着金、宋孰强孰弱的形势,从而引的就连老百姓,也开始偷偷的议论着,接下来的河套三路是否又要变天?
战争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宋军的三万人马,破天荒的顶住了金人的前几波进攻,但即便是如此,人数毫不占优的宋军,依然是不被百姓与官吏看好。
特别是那些遗留官吏,以及在当地有影响力的豪门贵胄,或者是富商大贾、文人士子,则就成了百姓眼里的风向标,时刻竖起耳朵倾听着他们对如今河套形式的高谈阔论,而后暗地里长吁短叹一番:宋廷这些多年来,为何就不能真正的强硬起来呢?
相比较于善于投机的文人士子,富商大贾来说,更为基层的百姓,在大是大非的立场之上,表现的反而要比那些有影响力、有权力的人要坚定很多。
毕竟,在百姓的心中,不管头顶的天是姓赵还是姓完颜,只要能够让他们吃饱穿暖,过上太平日子就足矣。当然,从感情来说,他们内心里更多的则是倾向自己归属于宋王朝,毕竟华夏历史的文明中,异族占据大半江山的景象还不曾像金人这般强势过,自然希望更该是华夏正统的赵宋来继续统治这河套三路。
只是百姓的心声,好像不管在哪个朝代,跟朝廷官府的立场都永远是相对立的,百姓想要安居乐业,官员却想要加重税赋,百姓想要吃饱穿暖,官员却想要中饱私囊,百姓想要盛世太平,官员却在因自己的利益而明争暗斗。
百姓的心声,从来不是统治阶级优先考虑的问题,利益永远都是统治集团的第一优选选择。
河套三路的百姓同仇敌忾想要与宋军一同抗金,而官员则是选择按兵不动,默不作声的躲在一旁看风向,盼着金人再次能够入主,要么便是期望着叶青能够打退金人。
一个不太稳固的后方,即便是跟前线的三万将士毫无干系,但同样会影响到前线将士同仇敌忾的军心与战力。
庆王赵恺以及叶衡,在战事还未开始前,匆匆赶到了延州府,而此时的延州,因为刘敏行的离去后,掌治所一切政务的官吏,便成了韩富、范文温二人,至于另外一位被叶青列入“黑名单”的庞川,此时则跟刘敏行在绥德州较劲,一时之间,因为前方的战事,竟是谁也无法奈何谁。
庆王赵恺的到来,多少使得河套三路的百姓有了一丝拨云见日的感受,毕竟身为赵宋宗室,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在延州,最起码向当地的百姓、官吏释放出一个他们会坚守不退的信号。
同样,也因为庆王赵恺的到来,使得三路的一部分遗留官吏,心头之上像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虽然赵恺与叶衡的到来,并没有给前方亲自上阵的节度使叶青带来援军,但其麾下跟着过来的几百兵力,用来镇压延州已经一些有异心的官吏,显然已经是足够了。
两人的及时到达延州,自然是让前线的叶青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与乞石烈诸神奴已经在这三日之内,已经进行了好几次惨烈的攻防战,黄河河面彷佛也因为无数尸体的填入,而使得水位涨高了不少似的。
两翼的骑兵如今也已经是疲惫不堪,三万陇城兵营的兵力同样是损耗不少,至于金人,如今依旧是难以成功渡河。
之所以能够如同钉子一般,稳稳的扎在对岸,让金人无法大规模的兵力渡河,除了三万陇城大营的兵马表现出了让叶青都难以置信的战斗力外,便是种花家军的五千人,在徐寒的率领、叶青的指挥下,一直能够有余力支援右翼骑兵,以及驰援身为中军的步军,在其前线形成第一道铁蹄旋风,使得渡河规模的不大的金人兵力,一直以来,即便是能够渡河成功,但不等他们整军再战,便被来去如风、手段残酷的种花家军以雷霆之势给冲垮,而身后的步军则每次都会及时的补充上来,对着冲垮的金人进行第二波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