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短短的三日时间里,已经去过了刑部四次,而每一次去刑部,都能够见到刑部尚书韩彦嘉,以及打架斗殴的发起者:察合台。
叶府难得在夜晚显得灯火通明、门庭若市,蒙古国、金国、大理三国的使臣,今日全部被叶青邀约至此,其目的自然也是为了李凤娘的那道懿旨。
而几日前他在李凤娘面前,神神叨叨说的那番话,如今显然也在皇太后的心里起了作用,最起码这不过短短几日的时间,李凤娘不管是礼佛的次数还是每次的时间,都较以往缩短了很多,而且据竹叶儿说,每次李凤娘从禅房出来时,情绪则已经不像从前那般平和,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样子似的。
大厅内在等候着各国使臣到来的叶青,先是听着钟蚕禀报着这几日李凤娘在宫里的状况,而后呵呵笑道:“或许这几日皇太后无心礼佛,是因为圣上大婚一事儿,不一定全部都是因为我前几日那番话。”
叶青虽然嘴上如此说,但心里自然是跟明镜似的,比谁都清楚,李凤娘礼佛时间变短、次数减少的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
“对了,韩彦嘉跟荣国公可有私下里接触过?”叶青想了下问道。
这几日因为每次去刑部接察合台,从而也使得叶青在跟韩彦嘉短短接触几次后,开始对这个人留意了起来。
“没有迹象,最起码自您回到临安起,到如今都没有发现过。”钟蚕想了下后摇着头说道:“此人好像很清楚朝堂之上的局势,虽然颇得圣上信任,但并没有因此而过于招摇。在最初刚刚升任刑部尚书后,据说史弥远还曾亲自拉拢过他,但好像就没有下文了。”
叶青的神情显得有些若有所思,回忆着今日去刑部接察合台时见到韩彦嘉时的情形,韩彦嘉谈不上什么一表人才、谈吐不俗,虽然颇有文人士子的味道,但也能够看出来,并非是一个迂腐之人,若不然的话,也就不会在自己去接察合台时,每次都会如此痛快的放人了。
“也可能这一切还都跟他那个宝贝女儿有关啊。”叶青回过神继续说道:“韩瑛一直侍奉在圣上跟前,除了无法跟随上朝之外,其余时间,几乎应该都是在一起。所以,她应该多多少少也能够在圣上身边,为她父亲韩彦嘉分析出个子丑寅卯来。既然韩彦嘉并没有靠近史弥远,也没有在朝堂之上拉党结派,更没有跟荣国公赵师夔、阎克己他们走到一起,所以……没事儿就不必盯着他了。”
钟蚕默默的点着头,而后继续说道:“荣国公赵师夔这几日进宫次数较多,而与阎克己的走动也不少,但……还是没有太发现,赵师夔或者是阎克己等史弥远的心腹,跟左氏兄弟有牵连的事情。末将觉得,这会不会是墨小宝有些太过于谨慎……。”
“应该不会。”叶青下意识的摇着头,神色有些凝重道:“你与墨小宝共事多年,他是什么样儿的人,想必你都比我还要多了解几分。墨小宝绝不是轻易做出判断之人,更不会在无把握的情况下去怀疑谁,既然墨小宝说了,那么左氏兄弟说不准就真的有问题。”
“但如今您也知道,圣上颇为信任左氏兄弟,而且因为左氏兄弟是皇太后的人,圣上如今这般信任,既是对左氏兄弟的肯定,但也是等同于对皇太后的孝心,是在用行动告诉皇太后,圣上并不会因为任何事情……。”钟蚕说了一半,看着叶青眉头微皱,便立刻不再说下去。
“不错,圣上想必确实有这一层意思。”叶青眉头微皱道:“皇城司的人如今已然无法在宫里立足,就足以说明,左氏兄弟即便是没有异心,恐怕也已经打算跟我这个燕王彻底断绝所有关系了。”
钟蚕无言,不得不承认叶青说的是事实,自上一次叶青在皇宫诛杀叛党韩侂胄后,守卫皇宫的殿前司跟侍卫司,便在叶青北上之后,开始清除原本在殿前司、侍卫司中的皇城司兵士。
至于为何要清除殿前司、侍卫司当中的皇城司兵士,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原因,但显然跟叶青能够顺利的在皇宫内诛杀韩侂胄一事儿,必然是有直接的关系。
同样,在清除殿前司、侍卫司当中的皇城司兵士这件事情当中,到底是左氏兄弟的意思,还是圣上赵扩,或者是皇太后李凤娘的意思。
如今已经好几年过去,加上叶青当初本就有意收缩皇城司在临安的势力,所以才使得如今,皇城司虽然在临安各个角落依然能够密布眼线,但唯独对于皇宫,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成了一道很难攻破的铜墙铁壁。
“那若是如此的话,您今后在临安每次入宫都需分外小心才行。”钟蚕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随着叶青点破了殿前司、侍卫司当中已经没有皇城司兵士这件事后,钟蚕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在圣上大婚之日前,我进入皇宫的安全应该不会有问题。”叶青深吸一口气说道。
之所以他一直不担心跟史弥远争斗的原因,便是因为左氏兄弟守卫的皇宫,对于他叶青而言,绝不会构成任何的人身威胁。
而当初之所以韩侂胄能够率兵入宫,还是因为得到了高宗皇帝的旨意,加上当时太上皇跟皇太后又去了孤山园林,所以才使得皇宫差些成为了他叶青的葬身之地。
但即便是如此,那时候留守在宫中的殿前司、侍卫司中还有众多的皇城司兵士,而这也是为何他叶青,能够不惧一切,前往皇宫点将台的倚靠。
“那么大婚之后我们离开回燕京。”钟蚕下意识的第一反应便是立刻回到自己呆着舒服、无人敢惹的地盘去。
叶青看着神情紧张及凝重的钟蚕,不自觉的笑出了声,道:“若是我们打道回府,那么岂不是便宜了大理国?难道你忘了,我们这次回临安的目的?”
“可临安如今……。”钟蚕有些沮丧的说道。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多加小心便是了,何况,如今我们不是已经快要找出来,谁会是我们的对手了吗?”叶青笑着拍了拍钟蚕的肩膀以示安慰道。
“那这样吧,从现在起,末将这就吩咐贾涉跟那十三个持枪护卫,无时无刻的守护在您身边。”钟蚕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样稳妥一些。
“在金国时我们都没有这般紧张,为何回到自己的都城了,竟然还要比身在敌营时还要紧张?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叶青苦笑着摇摇头,虽然他也理解钟蚕的好心好意,但还是觉得如此显得还是有些过于小心谨慎了。
“这不一样,何况临行前,夫人都叮嘱我跟墨小宝了,一定要保护好您的安全,您若是……对吧。”钟蚕显然觉得说出三长两短四个字,都是一种晦气,干脆直接略过道。
“必要时我会带着他们在身边的。”叶青再次拍了拍钟蚕的肩膀说道。
整个燕王府,如今连当初的门房都去了燕京,所以中和巷的这座宅子,几乎都是在叶青回到临安前,派人提前布置的,不论是里面的丫鬟下人等等,几乎都是如此。
所以如今整个燕王府虽然看起来颇为气派威严,但终究还是少了一些烟火的气息,多了一层冰冷的权利威严。
蒙古使臣、金国使臣、大理国使臣相继在种花家军兵士的带领下,进入到了叶青已经等候的大厅内,有些鼻青脸肿的察合台,抢先一步就像叶青行礼,再次感谢着今日叶青前往刑部接他一事儿。
而作为叶青帮他忙的报酬,察合台则是把涌金楼里的女子近乎大半,在今夜都包了下来,一会儿的功夫便都会聚集到中和巷叶青的府邸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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