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思退當右相、兒子當兵部尚書,這麼久臨安城沒有出事兒,簡直特麼的就是奇蹟,現在纔想起來後怕,早幹嗎去了。
“你皇城司怕是也脫不了干係吧?不管大瓦子一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但顯然皇城司纔是那個引子纔對吧?若不是皇城司鬧出那麼大的動靜,讓湯相在緊張之餘錯判了形勢,恐怕禁軍也就不會被推上風口浪尖了。”王倫不滿葉青的語氣,哼了一聲說道。
“不然吧,揚州之事兒已經讓湯相如同驚弓之鳥了,所以在末將看來,就算是皇城司的龍大淵統領,沒有跟劉蘊古在大瓦子起內訌衝突,湯相對於禁軍的掌控,恐怕也會有些擔憂了吧?”葉青嘿嘿笑着說道。
朝堂之上越亂越好,最起碼亂的讓趙構沒時間再次集中權力,讓他沒精力再去消弱聖上身邊的人,那麼對他自己來說,就是一大勝利了。
“這就是你皇城司對大瓦子一案的結果?”王倫眉毛一挑,有些驚訝的問道。
“大瓦子不論是店鋪還是民宅,皇城司哪怕是挖地三尺,能找到的人都找了,那夜雨勢很大,而且從所有人的口中,能夠得知的是,當夜除了皇城司的禁卒外,並未有其他勢力的人羣出現。再者……哦,對了。”葉青從懷中掏出好幾封信件,作勢就要遞給王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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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給咱家看,一會兒進了德壽宮,給太上皇看吧。”王倫冷冷的哼了一聲說道。
葉青再次把幾封信件放回懷裡,呵呵笑着道:“對了,末將去過靜樂坊了,那宅子還不錯。”
“進去了嗎?”王倫突然停下腳步問道。
“進去了啊,不進去怎麼能成。”葉青像是沒有發現王倫的異常,繼續往前走了兩步,才轉身回頭說道:“不進去的話,我又如何讓李令娘相信,您有能力保護她呢?”
“你帶她一同去的?她可同意?”王倫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驚喜,脫口而出問道。
“算是同意了,但有個條件。”葉青四下打量着美景如畫的走廊,點頭說道。
“翁葆光可對?”
“嗯。”葉青點點頭,一言不發的望着王倫道。
“此事兒你如何看待?”王倫邁步繼續向前走,太監獨有的乾淨嗓音,此刻也顯得有些低沉的問道。
“翁葆光好辦,大理寺難纏。其他的倒是無所謂,想要一個人死容易,但若是此人死了,如何能夠讓他人覺得跟我們沒有關係,纔是最關鍵的。”葉青語氣之中,帶着一絲絲的凌厲殺氣說道。
“還記得當初你從揚州帶回來給咱家的文書嗎?”王倫突然岔開話題問道。
“記得,寫了什麼?跟此事兒有關?”葉青好不拐彎抹角的探問道。
果然,葉青這最爲直接的反應,還是讓王倫頗爲滿意。
王倫點點頭,而後繼續說道:“陶刀老了,一個人窩在揚州,哪裡也不敢去,身邊更是連個端茶倒水,能伺候他屎尿的人都沒有,晚年可謂是悽慘無比啊。”
“所以您就看上了李令娘,因爲她有個孩子?可以認你做義父,以後若是你老了,身邊最起碼有個人侍候你?”葉青沒有問王倫到底是怎麼找到李令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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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監有太監的圈子,他們既然能夠跟宮女,或者是外面的女子成親過普通人的日子,必然是有他們獨特的,常人不瞭解的信息渠道存在纔是。
雖不能說是隔行如隔山,但就像每一個行業都有他獨特的圈子一樣,外行人想要了解一個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圈子,不管是在這個時代,還是上一世,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以這麼說。”王倫點點頭,望着前方的萬壽橋,怔怔出神道:“陶刀當年也算是皇城司的人,只不過像陶刀這樣的太監極少,即便是如今的臨安城,也沒有多少,但不代表着就沒有,你懂?”
“懂。”葉青點點頭。
“當年的皇城司可比現在的皇城司要神通廣大的多,在秦相的暗中統領下,不分太監不太監,都願意爲了皇城司而出生入死,所以就沒有人會去想身後事兒,但隨着秦相死後,皇城司便開始變了,而老一輩的人,也開始失去了原有的價值,等他們回過頭時才發現,這一輩子除了給皇城司辦差外,其他事情都沒有做,而到老了,下場竟然是如此的悽慘,但又不能跟任何人說起。”
“所以您讓我帶一千兩銀票?而今您是想着給自己留條後路?”葉青望着王倫,也漸漸有些同情他們這些太監了。
本來自身就比別人少了一件東西,心理上的自卑已經讓他們在做人的尊嚴上輸了一籌,而到了晚年後,他們才發現,他們不光是自身不完整,人格不完整,而是連人生也不是完整的。
“李令娘之事兒確實是咱家的後路,但……此事也是咱家……用你的話說叫捎帶手,其中還有些其他原因啊。”王倫一副說來話長的嘆口氣,暫時未把趙構的用意告訴葉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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