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之中史彌遠的年紀最大,三十上下的樣子,而後纔是韓侂冑、葉青、湯鶴溪與李立方。
“韓大人任兵部尚書後,如今的五河軍在駐紮鎮江後,你便是五河軍統制了吧?那你應該跟湯鶴溪多親近親近纔對,畢竟他比你熟悉,該如何當一個兵部尚書之子的。”葉青從容不迫調笑着韓侂冑道。
“我也沒有想到你竟然能坐上皇城司統領的位置,我該是說你是青年才俊、年輕有爲呢,還是說你陰險狡詐、城府深沉,所以才能夠當此大任呢?”韓侂冑立刻反擊道。
葉青聽着韓侂冑的反擊,臉上盡是笑意,而韓侂冑同樣,臉上與眼神裡也是帶着笑意。
但就在此時,不知何時在他們旁邊落座的湯鶴溪,卻是有些沉不住氣道:“別以爲兵部尚書的位子就好坐,短時間內是個人都能坐穩,但若是想要長久的坐下去,哼,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那個能耐了。”
“你那草包父親都能在兵部尚書的位置上穩如泰山,至於其他人,就不用你來操心了。”韓侂冑臉上的神情酷酷的,說出來的話語更是讓葉青拍案叫絕。
<center><div class="mobadsq"/></center>
“你……。”湯鶴溪豁然起身,有些沉不住氣的看着韓侂冑怒道。
“怎麼?還沒有入仕,就想着抖威風了?州試你可以不參加,因爲你背靠大樹好乘涼,但禮部的省試你就以爲你湯鶴溪就十拿九穩了?若想替你那草包父親討公道,等你進入了我大宋朝堂再說吧,我韓侂冑奉陪到底。”韓侂冑依然是酷酷的表情,冷冷的語氣。
“我……。”湯鶴溪爲之氣結,看着韓侂冑那如同寫着不服來乾的表情,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其實若是以往,或者是把眼前的幾人換做其他人,湯鶴溪必然是不會如此輕易就沉不住氣而動怒的。
但奈何今日正廳裡坐着的不是新晉的皇親國戚李立方,就是兩浙西路轉運使史彌遠,要麼就是新晉兵部尚書之子:五河軍統制韓侂冑。
這三個人如今論身份、論地位、論家世背景,比起他湯鶴溪來一點兒也不差,甚至是比他都要高出不少,而且幾家之間,多少都有着一絲朝堂上你爭我奪的火藥味兒,加上如今卻是他湯氏在朝堂處於下風。
所以習慣了居高臨下與人打交道的湯鶴溪,突然處在這麼一個微妙的局勢當中,瞬間便會被人激起心中怒火,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畢竟,葉青在他眼裡,甚至是包括李立方、史彌遠、韓侂冑眼裡,根本什麼都不是,說是一介白丁都是完全沒有錯。
李立方新晉的皇親國戚,史彌遠新晉的朝堂新貴,韓侂冑,其母乃是當今皇太后的妹妹,所以與這些非富即貴、手中掌握着南宋權利的家族湊在一起,湯鶴溪的身份地位一下子便一落千丈。
他又怎麼可能容忍,在坐的的幾人當中,只有他堪堪落在最後呢?
雖然還有個葉青墊底,但這個時候,如同拼家世、拼背景的情況下,沒人會把葉青這個皇家鷹犬算進去,或者是當人看的。
史彌遠與李立方低語了幾聲後,而後便轉頭看向了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的葉青,以及怒氣衝衝的湯鶴溪。
“湯兄又何必動怒,怎麼能輕易的就被一條鷹犬挑撥離間呢?過了上元節,可是要步入仕途之人,難不成狗咬你一口,你還要反咬狗一口不成?”史彌遠笑眯眯的樣子極其猥瑣。
韓侂冑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還站着的湯鶴溪,而後目光才望向史彌遠,但並沒有出聲。
他知道史彌遠說的並不是自己,而是葉青剛剛同自己的說的那番話,所以此刻史彌遠嘴裡的鷹犬、狗,則都是衝着葉青而來的。
<center><div class="mobadsq"/></center>
好整以暇的端起李府丫鬟戰戰兢兢放在桌面上的茶杯,韓侂冑便悠然自在的品了起來,他很想看看,葉青會如何應付史彌遠的發難。
“所以狗咬過來的時候,要麼一腳踢開,實在無法踢開的時候,只要不被狗咬到骨頭就行,或者是給狗送一塊兒骨頭過去,引開他的注意力便是了。”葉青望着戰戰兢兢的丫鬟,剛剛把茶水放到了史彌遠的跟前,而史彌遠卻恰好端起來的時候,神態輕鬆,依然隨和的笑望着史彌遠手裡的茶杯說道。
“混賬東西,你說誰是狗呢?”史彌遠手端茶杯,看着葉青的眼神一直盯着茶杯,就彷彿他手裡的茶杯,便是葉青嘴裡的那一塊兒骨頭似的。
“誰在亂叫喚,作勢欲咬人便是說誰?怎麼?史兄要承認自己是狗?”葉青的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冷冷的看着站起身的史彌遠問道。
“好一副尖牙利嘴,不愧是幹傷天害理、暗地裡做齷齪勾當的皇城司。”史彌遠緩緩的坐下,同樣是緊盯着葉青說道。
“到底是誰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兒,想必誰心裡應該很清楚。”葉青此刻連眼神都變得冰冷,端着茶杯緩緩起身,走到史彌遠跟前,把手裡的茶杯放在史彌遠的桌面上,而後敲了敲桌面說道:“皇城司可不是大理寺、刑部一般會睜一隻閉一隻眼,市舶司若是被皇城司察覺到一些什麼,一樣不會放過。別以爲市舶司就是鐵板一塊,要不要咱們走着瞧?”
史彌遠目光陰沉,望着站在自己跟前的葉青,看了一眼葉青放下的茶杯,而後伸手緩緩推下了桌面。
隨着茶杯落向地面發出清脆的碎裂聲後,史彌遠也緩緩起身,目不轉睛的直視着葉青的眼睛,陰沉道:“一言爲定,看誰笑道最後!”
<div id="div_content_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