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一會兒去,等士子們都交卷了。”鍾晴回答完,便繼續抄寫。
從桌面上起來的葉青,也順手抄起一張紙,在書箱裡又找到一支毛筆後,開始無所事事的在那紙上隨意的畫着。
一直專心抄寫的鐘晴,此時的注意力顯然也被葉青的舉動勾起了好奇心,時不時瞟向一會兒看看自己,一會兒在那張雪白的紙上,來回畫着的葉青,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幹什麼,還是說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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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圖紙都可以當玩兒似的葉青,不一會兒的功夫便把手裡的毛筆放在了硯臺邊緣,而後在鍾晴望過來的瞬間,便飛快的拿起那張剛剛畫好的紙藏在了身後,笑着道:“算是我給你的,幫我抄寫題卷的謝意吧。”
“是什麼?”鍾晴停下筆,眨動着美麗的眼睛問道。
“一會兒告訴你。”葉青買了個關子,而後便有些皺眉道:“不過我也得做點兒什麼才行,不然的話,只是這麼一份題卷,顯然是不可能的。”
一邊思索一邊搖頭,耳邊時不時傳來靜下心後,繼續抄寫念卷的鐘晴的聲音,隨着朱熹二字從鍾晴的嘴裡說出來,葉青又再一次拿起一張紙鋪開。
房間裡也繼續開始陷入到了除了鍾晴抄寫念卷的聲音除外的寂靜之中,唯一的茶杯不知道何時開始,時不時被兩人各自拿起,而後各自喝上一口。
像是誰也不曾察覺到的曖昧,也像是兩人刻意、故意製造出來的曖昧,總之兩人誰也沒有提醒誰,這個茶杯兩個人已經各自喝了不下七八口茶水了,但茶水卻並沒有下去多少。
隨着鍾晴抄寫完,念出最後一句後,葉青也緩緩放下了毛筆,臉上剛纔的輕鬆此刻變得多少有些凝重。
原本鍾晴以爲,在自己抄寫的過程中,葉青也應該寫了很多字的,但當她探身看過去時,卻只見葉青只寫了四個大字:君臣大義。
“這是我謝謝你幫我抄寫題卷的謝禮。”葉青背後那張紙被拿出來,赫然是一張不是素描又是素描的鐘晴的畫像。
畫中的人兒雖然只是粗粗幾筆構成,但不論是神情姿態、還是眼神氣質都被畫的惟妙惟肖,看起來雖不似頗有功底的畫像,但也算是有幾分栩栩如生的感覺。
看着鍾晴的眼睛一亮,以及門口傳來女聲的輕咳聲,鍾晴跟葉青俱是一愣,而後只見鍾晴含情脈脈的望着葉青,輕輕說了聲謝謝後,便很小心的把那張自己的畫像收了起來。
“這四個字……你幫我送到宮裡,就說是無意之間發現的,在我答完題卷之後寫的。”葉青看着那君臣大義四個字,對着鍾晴再次說道。
“君臣大義,何解?”鍾晴蹙眉,有些不解的問道。
“聖上或是太上皇,自然是會明白的。”葉青深沉一笑道。
鍾晴默默點點頭,再次接過葉青手裡的紙張時,自然是被葉青抓住了柔荑撫摸了一下,而後這才通紅着臉,低着頭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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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夷之辨,是以華夏禮義爲標準進行族羣分辨的觀念,區分人羣以禮儀,而不以種族,合於華夏禮俗者並與諸夏親暱者爲華夏、中國人,不合者爲蠻夷、化外之民。
華夷之辨歷經了以血緣衡量標準階段、地緣衡量標準階段,衣飾、禮儀等文化衡量標準三個階段。
而“君臣大義”則是在程朱理學成爲官方理學後,取代“華夷之辨”成爲儒教第一教義。
自宋立國起,“華夷之辨”便在向“君臣大義”慢慢的演化,有條件的忠君觀被絕對的忠君觀取代。
而程朱理學則是把絕對的忠君觀,上升、提倡到了近乎宗教的絕對境界:君臣關係一經形成,永不可變。
即使朝代變革,亦不可改事他主。
因此人人得知的“餓死事小、失節事大”,顯然桎梏着的不止女子,還有臣子,還有天下想要考取功名的千萬士子。
所以會不會是由此一來,造反者銷聲匿跡,朝堂之上不得志的臣子隱士越來越多?
所以陸秀夫纔會揹着小皇帝跳海,所以:“崖山之後無中華。”
宋的滅亡,絕對不是簡單意義上的朝代滅亡,文明遠遠落後的蒙古鐵蹄踏入中原,封閉、保守、更加嚴苛的集權制度,對程朱理學絕對意義上的奉行,終於是把華夏民族面向世界開放的大門,給緊緊的關閉了。
即便是再到所謂的華夏正統恢復了對中原的統治,但百年理學的發展與完善,以及在民間的根深蒂固,早就已經成了人們心中華夏民族的“優良傳統”、“燦爛文化”。
誰又還能記得,唐宋未被程朱理學主導時期的燦爛文明,與自信開放?
顏元:“程朱之道不熄,孔子之道不著”。“徒見道於紙,談道於口,考道於筆”。“誤人才,敗天下事者,宋人之學也”。“率天下入故紙中,耗盡身心氣力,做弱人病人無用人,皆晦庵(朱熹)爲之也!”
(ps:最後這段看看就好,跟校槍那段一樣,不接受任何反駁,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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