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可以用這些熱水了,其他人都用上了。同甘共苦也不是你這般同甘共苦法兒,他們有手有腳,況且還有其他人照料着,不會沒熱水用的。”老劉頭跟葉青一年沒見,說起話來還是如同往常一樣。
裹着皮裘只露出一個披頭散髮的腦袋的葉青,如同不倒翁似的坐在睡榻邊上前後搖來晃去,淡淡道:“那也不行,我得以身作則才行,誰也不比誰命賤,都是娘生爹養的。何況跟大家一起同甘共苦也是樂趣多多啊。”
伸出一隻光溜溜的手接過老劉頭手裡的陶製杯子,看着裡面的熱水,頓時覺得這外面寒風呼嘯的雪天裡,人的慾望也因此變得越來越簡單了,只要有杯熱水就行。
“什麼時候出發?”老劉頭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看了看頭頂被外面寒風吹的獵獵作響的帳頂問道。
“掀不翻吧?”葉青也擡頭看了一眼那感覺有些弱不禁風的帳頂,而後說道:“明日再啓程,不必着急的。今天一天也都累壞了,金人這個時候怕是一時半會兒也派不出兵力來追趕了。”
“要不然……派人去武州探探?”老劉頭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殘破的長城上那烽火臺,不是有斥候嗎?不放心?”漸漸暖和了身軀,讓葉青開始裸露着堅實的上身,雙手捧着不乾不淨的陶杯,如同捧着寶貝一樣。
“金人其實也很狡猾的,如同你這些時日經歷的,不也是一邊招降一邊狠下殺手,一樣也沒落下不是?”老劉頭嘆口氣,帳篷被風吹的嘩嘩作響,雪花也如同瘋了一樣在夜空中做羣魔亂舞狀,接着說道:“韃靼人那邊怎麼辦?咱們幫還是不幫?若是不想幫,可以藉口這大雪多停留幾天,等他們那邊打完了咱們再過去。”
“幫,爲什麼不幫?這是跟韃靼人建立感情的好機會,只要韃靼人在草原上的部落越少,金人的危機就會越大,對宋廷還是有極大的好處的。”葉青說道。
葉青心裡其實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他很想見見,那個如今羽翼未豐的草原狼,到底長什麼樣子,是不是真的有三頭六臂,竟然能夠橫掃歐亞大陸,哪怕是在後世,都能讓好幾個國家,在祖先武力的強大上,一直以他爲榮。
而對於老劉頭所說的其他部落,一些葉青聽說過,一些則是完全根本沒有一點兒印象,所以對於那些小部落的結局,他也跟當代人一樣,處在未知的角度上。
但不管怎麼說,從老劉頭嘴裡頭,最起碼驗證了歷史上桑昆跟鐵木真不和的傳言,也驗證了他們之間有些錯綜複雜的恩怨情仇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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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既然選擇了桑昆,這個時候的葉青,就必須早早在心裡做決定,如何能夠讓桑昆變得更加強大,如何能夠以此來阻止鐵木真按照原有的軌跡統一草原。
“你真覺得韃靼人有可能統一中原?”老劉頭先是側耳聽了聽外面那不真切的聲音,而後沒在理會,便問道。
“爲什麼不可能?”葉青也同樣的看了一眼帳篷門口,隱隱聽見有人聲傳來,但並不是很真切。
“很難想象啊,你可不知道草原上是什麼樣兒……我真的難以相信,你竟然會這麼覺得,要說夏人、金人,哪怕是在遙遠的邊疆西陲的遼國我都相信,但韃靼人……我覺得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纔有可能。”老劉頭說完後,外面有些嘈雜的聲音也是越來越近。
剛剛得到葉青的示意起身準備出去查看,就看家潑李三帶着寒風掀起帳篷鑽了進來。
“嗷嗚……。”凜冽的寒風順着潑李三掀起的門簾縫隙鑽了進來,被寒風刺激的葉青瞬間就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音,而後破口大罵着潑李三就不能把門簾開小一些鑽進來。
“抓了兩個將死之人,看衣着像是道士,小心一些爲妙,我已經命令斥候冒雪查探這周圍了。”潑李三沒理會葉青的大罵,搶過老劉頭手裡的陶杯暖活着手,而後就開始喝了起來。
“道士?能確定嗎?這大雪天的怎麼會有道士出現?”葉青皺眉問道。
“不知道,凍的奄奄一息了,話都說不利索。不過……倒是有一個斷斷續續的說了幾句話,像是宋人。”潑李三繼續說道。
“該救就得救,等神志清醒了,查問清楚到底是什麼人,夜裡斥候翻一番,一炷香時間改成一個時辰輪換,傳令下去:夜不卸甲。”葉青靜靜的想了下,還是謹慎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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