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自由安排,這就讓他出府。”任得敬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狡詐跟陰狠道:“去吧,城防之事兒不用你操心。”
任得敬說完最後一句話,心頭便再次閃過對葉青的恨意,恨不得離開能夠把葉青碎屍萬段。
若不是葉青率先動手,使得任得恭從城牆之上跌落,那麼此時任得敬便可以從容的派遣任得恭守城防,任得聰處理城內的事宜,自己坐鎮楚王府來謀劃全局。
而今,隨着任得恭身死,當下任得敬便不得不親自去前往城防督促,畢竟,皇帝李仁孝讓出了城內的主動權,讓任得敬佔據上風,除了不想看到興慶城內的百姓被傷及外,便是希望從外由內的給任得敬施壓,從而能夠寄望於任得敬知難而退,不戰而降。
原本任得敬想要等到萬事俱備,而後再向夏國皇帝李仁孝發難、攤牌,但隨着任得恭從城牆上跌落,瞬間便讓任得敬意識到,自己不等再等了,顯然李仁孝不會給他充足的時間來準備了,特別是隨着遼、金、宋的使臣到來,特別是……當越王李純義也被人暗中刺傷,顯然讓李仁孝意識到了事情的緊迫性,開始主動攤牌了。
隨着任雷離去後,再次換上慈祥笑意的任得敬,看着完顏璟呵呵道:“若是郡王真不願意久居本王府上,那本王這就派人護送郡王回驛館,畢竟,這幾日城內動盪不安、人心惶惶,還是小心一些爲好。”
“那倒不必了,本郡王帶來的金國勇士,即便是面對夏人都不曾落的下風,又豈會害怕一個還未完全自立的楚國?”完顏璟終究是少年心性,見任得敬瞬間做出讓步,讓自己出這楚王府後,還是忍不住的在嘴上嘲諷任得敬一句。
任得敬並不生氣,如同沒有聽見一樣,依然還是眼含慈祥,呵呵笑着道:“這可使不得,郡王若是出了事兒,本王可是擔待不起。不妨這樣,本王派些人手遠遠的跟在郡王身後,若是有什麼意外,他們也算是個照應如何?”
完顏璟站起身,看了一眼態度謙卑、舉止恭敬的任得敬,而後看着不知道從何處跑到大廳門口的安彥敬,想了下說道:“那麼本郡王還想多問一句……。”
“郡王放心,今夜子時,本王定當親自把葉青送到郡王面前,若是少了一根汗毛,郡王都可拿本王是問。”任得敬絲毫不覺得自己以謙恭的態度對待一個少年,會讓自己的顏面盡失。
完顏璟盯着任得敬那雙眼睛,足足過了十來息時間,才默默的點點頭,從嘴裡吐出了一言爲定四個字。
說完後也不等任得敬說話,邁開大步走到門口,對着一旁等候的安彥敬冷冷的說道:回驛館。
望着完顏璟的離去,站在大廳內的任得敬目光瞬間變得陰冷了起來,並不是他不想讓完顏璟死,而是這個時候若是完顏璟死了,對他跟他即將立國的楚國,完全沒有一點兒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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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即便是完顏璟再傲慢無禮,他也不敢真的任由遼人暗中殺了完顏璟。但若是能夠把此事兒嫁禍給夏國皇室,或者是夏國太子,那麼對於任得敬而言,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站在廳內,思索着李仁孝會派哪裡的軍司過來圍興慶城,來威懾自己投降之時,廳外也在這時響起了急促慌亂的腳步聲,甚至就連盔甲上的甲葉發出的聲音,都聽的一清二楚。
“父親……。”任雷面無血色的站在大廳門口,看着目光沉着的任得敬呼喊道。
“何事兒如此驚慌。”任得敬強自按壓着心中不好的預感,面無表情的沉聲問道。
“叔父……叔父他……他死了。”任雷的聲音彷彿都帶着一絲的哭腔,一手扶着大廳門框,一邊看着神色鉅變的任得敬說道。
“什……什麼?”任得敬哆嗦着嘴脣,快步走到大廳門口,看着外面依然還井然有序在府裡頭巡邏的兵士,抓住任雷穿着甲冑的肩膀急急問道:“可看清楚了,可真的是你叔父?他是怎麼死的?”
就在任得敬問話的同時,只見任雷身後不遠處,從拐角的地方快速的跑過來十幾個兵士,而在十幾個兵士的中間,像是有一個人體被他們擡着,無力下垂的胳膊隨着兵士的跑動晃動着。
“被……被人擰斷了脖子。”任雷看着任得敬那雙充滿殺氣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說道。
“這怎麼可能,府內戒備森嚴,而且哪怕是連一個小小的兵卒,都是你叔父親自挑選的,怎麼可能被人在府裡?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任得敬鬆開任雷的肩膀,腳下有些踉蹌的走到那具屍體跟前,看着被兵士輕輕放下的任得恭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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