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堅想要拜訪過葉青,趙汝愚也派人拜訪過葉青,就連我……也拜訪過葉青,這倒不是說他葉青的身份有多麼的舉足輕重,而是我們都想知道。”史彌遠皺眉深思,喃喃道:“葉青是從太上皇那裡得的旨意前來建康的,所以不管是我,還是趙汝愚、韓侂冑,哪怕是信王,都很想知道,葉青到底得到了什麼旨意,太上皇的底線到底在哪裡?是拆一座建康城也不聞不問,還是拆半座建康算是恰到好處呢?讓誰生讓誰死,誰是替罪羊,皇室趙汝愚、信王兩者之間,太上皇如今到底傾向於誰?雖然葉青不會給我們明確的答案,但只要能夠見到他,只要跟他攀談上幾句,就一定能夠摸索到一些有跡可循的蛛絲馬跡。也正是因爲葉青知道這一點兒,所以他纔會對我們避而不見,他想要從中牟利啊。”
李橫臉上帶着應付的微笑,附和道:“那如此說來,豈不是葉青在建康的一舉一動,特別是他若是偏向誰,誰的勝面就會大一些了?甚至還能更加的肆意一些?”
“話是如此說,但……你真當是建康學府沒人嗎?誰在執子對弈,誰在做公證人,我們都還不清楚,建康學府到底坐的是何人。葉青,不過是盡你們皇城司向來的職責,只是不知道這一次,太上皇給了他多大的權利,一手遮天呢,還是要聽建康學府裡的那位之言行事。”雖然建康的利害關係,辯來辯去,都是趙汝愚跟信王之間的衝突,但韓侂冑是什麼人,既然能夠千里迢迢的從利州路趕回來與趙汝愚並肩作戰,這其中必然有更大的利益可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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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時候自己哪怕是不站信王,賭信王失勢,自己這一趟建康行,也是不得不來,絕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朝堂之上,已經與他們史家漸漸勢均力敵的史家,在建康官場上佔有先手才行。
墨小寶坐在馬車的車轅上,對着前窗那拉起的車簾一路上是滔滔不絕,說着今日在那叫鍾平的府邸,跟建康安撫使楊簡、南康軍統領汪公武對峙時的詳情。
足足兩三百人,把整個鍾府前門給圍了個水泄不通,但並沒有直接衝入被葉青撕掉封條的鐘府內,而是在門外先喊了幾聲葉統領可否在內,在沒有得到答覆,看着墨小寶跟臉色寫滿晦氣的陶潛走出來後,楊簡跟汪公武這才跨入到了院內。
當他們發現其中真的沒有葉青的身影時,甚至兩人還偷偷的打量了下,武判帶過來的那幾十個禁卒的每一張面孔,雖然他們二人都不曾見過葉青,但不代表他們就發現不了可疑的人物。
“沒發生衝突?”葉青坐在馬車裡,范陽笠的帽檐拉的很低問道。
“沒有,很客氣,那些南康軍兵士,看着臺階上咱們的人,不等那汪公武喊停,就自覺的停在了臺階下,一點兒緊張的氣氛都沒有,連刀柄都沒有幾個人伸手去握。”墨小寶回憶着他跟陶潛看到的景象。
“陶潛呢?剛纔在他的府邸,那貨可是氣的要發瘋,一直在罵我把他推進了火坑,你們回來的一路上,他沒有說其他的?”葉青輕鬆的倚着車廂板問道。
“罵了您幾句倒是。”墨小寶嘿嘿笑了一下,而後一邊悠哉的趕車,一邊說道:“不過一路上還是感嘆居多,一直在念叨他是剛脫虎口又入了狼窩,說他這輩子肯定是造什麼孽了,要不然怎麼會跟皇城司一直糾纏不清。哦,對了,今日那安撫使楊簡,視線在看陶潛時,好像有點兒異樣,像是嗅出了什麼似的。”
“正常,這也正是我想要的。陶潛不論在市井混跡多長時間,身上那股宮裡頭出來的味道,消不了的。只是他之前平日裡打交道的人羣還是階層,都沒有那份敏銳,所以很難發現他的不尋常來,被安撫使楊簡盯上,也不算是意外。”葉青淡淡的解釋道。
墨小寶默默點點頭,而後頓了一下後突然道:“少卿,您是不是在來建康的路上,就已經打算好了要拉這陶潛下水?要不然的話,咱們怎麼會剛剛在客棧住下,您就帶着我直奔烏衣巷?”
“現在才反應過來,還不算太笨。僅憑皇城司雖然足夠,但終究吃力一些,何況……像陶潛這樣的人,若是不把他拉攏過來,到時候被其他人發現了,那就是咱們的威脅了。此人別看表面上一副玩世不恭,心思可謂是歹毒之極,城府也同樣是深不可測……。”葉青回想着剛纔陶潛看見自己跳腳的樣子,分析着說道。
“那不還是被您拉下水了,所以說,任他在狡猾奸詐,陰險多疑,還不是沒能逃脫您的手掌心?”墨小寶美滋滋的說道,只要葉青是對的,佔了上風,不管是用了陰謀還是陽謀,他都覺得葉青是最偉大、天底下最聰明的人。
“那不一樣,那是因爲我們在暗,他在明處,何況我又是提前算計他,所以他就一直處於被動之中。”葉青呵呵笑了笑,看着建康府學的大門,門口的兵卒瞬間舉起長槍,橫在了馬車前方。
“我明白了,所以陶潛的頭頂,我已經把您買來的那把傘給他打開了,不管他想要耍什麼陰謀詭計,是想逃走還是幹什麼,都不會逃出傘的範圍的。”墨小寶一邊說,一邊從葉青手裡接過那塊,已經多日不曾被葉青隨身攜帶的墨玉佩,遞給了建康府學門口的兵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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