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要爲鍾心報仇,爲自己這些年所受的屈辱雪恨,所以他一直都堅信,總有一天,鍾氏一族應該是以自己爲尊,應該是所有的人都看自己的臉色行事纔對,而不是看老二鍾康的臉色行事。
“大哥……大哥……。”鍾康的眼神中再次閃爍着不屑跟鄙夷,搖了搖有些發呆的鐘麟的肩膀喊道。
“哦,什麼事兒?”鍾麟和善的笑着道:“大概是這幾日太累了,有些走神兒了。”
“唉……大哥,今日府裡可是會迎來信王的,你……你這樣子可如何是好?打起精神來吧,今日可千萬不要出了什麼岔子了,到時候若是惹得信王不高興,我即便是替你美言一百句,也頂不住你這無禮的愣神啊。”鍾康語重心長的教育着自己的大哥。
鍾麟強忍着心中的激動,只要一想到,不過幾個時辰後,老二就將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求饒的樣子,鍾麟的心就更加不受控制的顫抖着,整個人都有種要虛脫了似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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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你放心就是,那個……我先去看看其他客人,你在正廳裡等消息,一旦信王快要到來時,我立刻通知你。”鍾麟如同鍾康家裡的總管一樣,這些年來已經駕輕就熟,對於老二家裡的上上下下沒有不通之處。
甚至,比起鍾康的總管來,更像是一個合格的總管。
看着鍾麟把銀子揣好,而後快步離去的背影,鍾康臉上的鄙夷更盛:“一輩子就是個窩囊跑腿的命,任個建康通判的職差,多年來,也沒見幹出一些像樣的事兒來,還是要讓我處處幫他。”
人就是如此,一旦被人捧到了一定的位置,那麼假的都變成了真的,更何況鍾麟這麼多年來,一直在跟他是一副唯唯諾諾、唯命是從的樣子。
再加上鍾氏一族上下其他人對於他皇親國戚身份的敬畏,整個氏族又是以他馬首是瞻,自己的女兒信王妃每年回來省親,又讓他能夠每年都感受到一次,被鍾氏上下簇擁、討好的感覺,比起元日來更讓他期盼。
所以,鍾康這樣有着皇親國戚身份的人,如同被大人慣壞了的小孩童一樣,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到底是誰,爲何人家會一直對他恭恭敬敬、敬畏有加。
他從來沒有想過,一直對他俯首帖耳的堂堂建康通判,爲何會抓走鍾平,而後還關了這麼久,難道就真的是因爲黑燈瞎火看不清楚的原因嗎?
或許鍾康的心裡曾經有過一絲的疑問,但很快,就會被他的自我良好感覺,以及平日裡鍾麟捧着他、對他俯首帖耳的樣子而拋之腦後。
鍾晴站在自己閣樓的二樓窗前,父母自鍾平回來後,就已經不間斷的派人告訴自己,晚上信王會來到府上,讓她做好準備。
芳菲看着梳妝打扮了一半,但一直都心事重重的王妃,心裡頭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王妃,畢竟,從昨天回來後,王妃就一直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許慶他們還在樓下麼?”夜色籠罩下的鐘府看起來格外喜慶熱鬧,就連鍾晴她自己,從二樓的窗口望去,都不會相信,葉青昨日告訴她的一切。
她不相信,眼前張燈結綵、喜慶熱鬧的場面會是一場假象,會是爭鬥的序幕。
“在,他們都在樓下。”愣了一下的芳菲立刻回答道,不過想了下後,還是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跟樓下那些人的異樣說了出來:“王妃,那些人看起來跟平日裡不太一樣,一個個都很嚴肅,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鍾晴頭也不回的問道。
“府裡本來一副喜慶熱鬧的樣子,但他們卻是一個個如臨大敵一樣,神情嚴肅,看着就嚇人,一點兒都不吉祥。那弓弩、腰刀掛在腰間,幹什麼都帶着,就像是咱們這府裡有什麼危險似的。”芳菲歪着頭,想着樓下外面那些皇城司禁卒的嚴肅樣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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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晴對着窗外清冷的夜色嘆了口氣,飽滿的胸膛跟着起伏出一個誘人的弧線,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願他猜錯了一切。”
昨天離開烏衣巷時,葉青不容她拒絕的把跟隨他們一路來建康的皇城司禁卒,全部給她帶了過來,整整五十人,把她那不大的閣樓前後左右圍的水泄不通,就連自己的父母要過來,他們都會攔下檢查一番。
“王妃……信王……信王昨日就到建康了,爲何今夜纔來?”芳菲並不是很怕鍾晴,打小就被帶在身邊,雖然尊卑有別,但一向幾乎不發脾氣的王妃,有時候在她看來,就如同她的姐姐一樣。
“不,信王已經到達建康好幾日了,或許是有事兒吧。”鍾晴從窗口緩緩轉身,再次坐在了梳妝檯前,繼續讓芳菲幫着她梳妝打扮。
無論如何,父母既然不願意偷偷離去,更不相信鍾家會迎來鉅變,那麼自己這個做女兒的,又豈能撇下父母獨自離開?
樓下母親的聲音再次響起,剛剛梳妝完畢的鐘晴,披上了芳菲拿來的白色皮裘,使得整個人看起來彷彿帶着一股仙氣似的,就連芳菲都不由得驚歎着:王妃太美了。
溫和的笑了一下,捏了捏有些調皮的芳菲的鼻子,聽着樓下母親的聲音越來越大:“怎麼?難道我女兒的閨房我這當人母的都不能進去不成?你們是什麼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信不信我告訴信王,把你們全部打入大牢內。”
樓下的趙乞兒推了一把許慶,趙乞兒心裡頭很清楚,若是自己這張任何時候都不討人的臉出現在這老孃們面前,恐怕只會火上澆油,所以還是由稍微順眼一些的許慶出面解釋爲好。
許慶瞪了一眼趙乞兒,一手握着腰刀,一手抓着弓弩,走到楊氏跟前,帶着擠出來的僵硬笑容道:“王妃馬上就會下來了,正在樓上梳妝,鍾夫人還是先請過去招呼客人吧,一會兒王妃就……。”
“難道我就不能帶着我的女兒信王妃一同到前院嗎?”楊氏臉色鐵青,心裡恨透了這些不長眼的護衛。
“那自然不是,那不妨鍾夫人就在此稍候如何?想必信王妃馬上就會……。”許慶看着鍾夫人那臉色鐵青要吃人的樣子,僵硬着臉上的肌肉說道。
鍾晴在芳菲的陪同下,緩緩邁步從閣樓裡走了出來,輕咳一聲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聽到楊氏指着許慶的鼻子,對着她道:“這些人都是這麼不長眼睛嗎?難道他們平日裡就是這麼保護你?這是保護你,還是把你關起來了?他們難道就不怕信王追究嗎?我今日一定要告訴信王,這些個下人一個個的都不長眼睛……。”
“好了,他們也是爲了我的安危不是?”鍾晴向前,挽起母親的胳膊柔聲說道。
“早晚讓信王收拾你們。”不罷休的楊氏,轉身跟鍾晴離開時,還不忘指着許慶威脅道。
看着楊氏跟鍾晴向前院走去,跟在後面的芳菲,先是快速的對着一臉笑容的許慶做了個鬼臉,而後才快步跟在了楊氏跟鍾晴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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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留守後門,我陪同前去。”趙乞兒看着鍾晴跟楊氏離開,三角眼再次射出凌厲的寒光說道。
“小心一些,千萬不要過多逗留。”許慶正色的點點頭,認同着趙乞兒的話道。
陪着自己的女兒鍾晴,剛剛正準備邁入正廳,就聽見身後那煩人的腳步聲,竟然還一直跟着,心頭原本就因爲他們而窩火的楊氏,憤然轉身。
先是讓措手不及,被嚇了一跳的芳菲急忙躲在了鍾晴一邊,而後便是趙乞兒跟數十個皇城司禁卒,瞬間像是被石化了一樣,站在原地看着鍾晴跟楊氏。
“這裡豈是你們能來的地方?都退下去。”楊氏看着熱鬧喜慶的前院,時不時有親朋好友互相行禮問候,於是顧全大局的壓低了聲音,強忍着心頭的火氣,看着眼前這數十個與這裡氛圍格格不入的禁卒道。
“奉命保護信王妃,沒辦法。”趙乞兒不像許慶一樣還會假笑,神色嚴肅而又僵硬的說道。
聽着母親跟趙乞兒的話語,緩緩轉身的鐘晴,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神色堅定的趙乞兒,淡淡道:“其他人都下去吧。”
隨着鍾晴與楊氏步入高朋滿座的正廳內,趙乞兒看了看四周,示意其他人在附近等候,而後自己則是邁步走入了正廳之內,跟芳菲一同站在了鍾晴的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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