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到了如今,劉克師對於葉青,心中一直是敬畏大於對上司的尊崇,但此刻看着陳次山、楊懷之二人在葉青跟前毫無顧忌的暢所欲言,猶豫了下後也跟着說道:“大人,下官以爲……我們是否能夠雙管齊下?”
隨着劉克師的話音落地,葉青、辛棄疾等人,瞬間便把目光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一下子成爲衆人的焦點,面對幾人那俱是有些犀利的目光,劉克師竟然噌的一下,臉色變得漲紅,有些緊張的直接站起來道:“大人,下官的意思是……。”
“暢所欲言、但說無妨。”葉青笑着寬慰道。
“是,大人。”劉克師點點頭,而後整理下了思緒後說道:“下官是說我們是否可以現在就兵分兩路,一面立刻暗中在各路大軍之中雷霆換將,一面以……其他辦法拖延他們來揚州的時間,或者是……在他們到達揚州後,以其他事情來吸引下他們的注意力,讓他們一時半會兒無法與五路大軍接上頭。”
辛棄疾等人一愣,唯有葉青是老神在在,一臉輕鬆的看着有些緊張的劉克師。
“下官知道,此法雖然有些不夠光明磊落,但下官愚鈍,思來想去,只是覺得眼下爲今之計,好像就只有出此下策了。”劉克師再次有些緊張的補充道。
“那麼以你來看,我們該如何拖住他們?”葉青的眼神之中充滿了鼓勵的問道,示意劉克師敞開了隨便說。
劉克師顯然是早有預謀,聽到葉青的話語後,目光隨即便望向了提點刑獄副使陳次山的身上,直到看的陳次山感到渾身不自在後,才慢慢吞吞的說道:“如今提刑使葉衡葉大人、轉運使白大人都不在揚州,提點刑獄司、轉運司都由陳大人、楊大人負責,或許可以從這個上面想想辦法。畢竟,此事兒不能牽涉到安撫使大人才行,必須要讓朝廷看不到背後是安撫大人指使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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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微微嘆口氣,看着衆人的目光投向他後,緩緩開口道:“不錯,劉克師說的不錯。李知孝、洪遵非是來揚州巡視,而是要來此擔任同統制、副統制一職的,若是輕了,無法起到對他們兩人的震懾作用,若是太重了的話,恐怕會引起朝廷的對淮南東路官場的疑慮憂心。洪遵曾任過刑部侍郎,李知孝則一直擔任監察御史,說白了,兩人都是對我大宋律例極爲熟悉之人,一般的法子怕是行不通啊。”
劉克師料不到葉青竟然贊同的下策,雙目瞬間顯得更爲明亮了一些,情緒也跟着振奮了起來,不再像剛纔那般緊張道:“如此一來,那麼由提刑司出面那是再好不過,只要提刑司如今立刻貼出一紙人命官司的佈告,由此來通緝涉嫌殺人逃逸之嫌煩,從而豈不是便能夠掌握主動?”
“不不不,你等會兒。”陳次山聽的迷迷糊糊的,剛纔葉大人跟劉克師就跟打啞謎似的,讓他聽的一知半解,怎麼這轉眼就又要造一起殺人越貨的案子出來呢,這能對拖延李知孝、洪遵二人起到作用嗎?
“進入揚州,便是進入了我們的地盤,是也不是?”劉克師看着葉青微笑不出聲,自然明白葉青是在等他解釋道:“我們在臨安動手拖延,顯然是有些力不從心,何況他們從臨安出發前往揚州時,必然是也抱着對我們揚州的警惕之心的,所以在臨安動手顯然不可取。這路程上,不管他們是走水路還是走陸路,雖然也有機會,但若是出了事兒,出了岔子,他們自然而然的會往葉大人故意拖延這一方面想,我們達不到讓葉大人避嫌的目的。何況想必他們來此時,身邊隨行之人也不會少,事態大了,對我們揚州也不是好事兒。唯有等他們到了揚州後,必然是會放鬆警惕,加上他們到了揚州後畢竟是屬於生面孔,只要提刑司以盤查殺人越貨之兇手的名義……。”
聽到這裡的陳次山終於恍然大悟,打斷了劉克師的話接着道:“提刑司在揚州城大肆追查兇手,而他們又是生面孔,自然是會引起提刑司的懷疑,如此一來,提刑司便可以把他們監押起來,等到另外一邊差不多了,再以一切都是誤會爲名把他們放出來……。”
“不錯,但到時候就是得委屈一下陳大人了,安撫使葉大人顯然是要訓斥你一番,而你必然還要給他們賠禮道歉,至於朝廷那邊的問責……提刑使葉衡葉大人、轉運使白大人,不就是在臨安嗎?由他們向朝廷來稟奏是一樁誤會就足矣。如此一來,他們懷疑這一切都是安撫使葉大人所爲的可信性也會大大降低,畢竟,朝廷顯然不會認爲,安撫使葉大人會在他們到了揚州之後才動手……。”
“爲什麼我不會選擇在揚州才動手?”葉青淡淡的問道。
“因爲大人剛剛從臨安回來,臨安發生了什麼事情,如今怕是沒有人不知曉吧?以大人在臨安的表現,何況又擔任過皇城司統領一職,想要在臨安阻撓他們豈不是輕而易舉,又豈會捨近求遠,還給自己招惹嫌疑上身?”劉克師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這兩個月看來你的進步很快啊。”葉青端起茶杯,連連向其他示意,如同敬酒一樣,一屋子內的幾個人俱是呵呵笑着端起茶杯,美滋滋的喝着茶。
“就按劉克師所言去辦吧,至於……。”葉青看了一眼陳次山後說道:“至於李知孝、洪遵他們來揚州時必然會攜帶在身的,由此驗證他們身份、差遣的文書,會在到達揚州碼頭下船的時候丟失的,怎麼丟失的,陳次山你千萬不能失手,若是無法做到,到時候可以向我府上的門房請教,他會告訴你該怎麼做的。”
陳次山等人在葉青說完後便齊齊稱是,而且葉青剛剛一番話,也已經等同於告訴了他們,李知孝、洪遵這一路上都會被人跟隨着,到時候他陳次山只要在揚州的街頭抓上兩個混混扒手就足夠。
關於竊取之事兒,沒有什麼人比扒手的眼睛更爲毒辣之人了,畢竟,這些人一眼就能夠看出來,一些人經常會把重要、珍貴的物品放在什麼地方。
隨着陳次山、劉克師二人走出衙署後,辛棄疾跟轉運副使便開始望向了葉青,像是在等葉青對關於五路大軍該如何做的辦法。
辛棄疾已經開始在接觸天長軍,當初的一句笑言,不管是葉青還是辛棄疾,都沒有當成一句玩笑話,但如今若是想要找人來替代天長軍統領胡杰之人,此事兒自然而然的,便只有辛棄疾能夠勝任了。
而至於漣水軍,則距離武判所在的泗州不遠,所以此事兒自是不用在交代給辛棄疾,但不管如何,辛棄疾身爲揚州通判,同樣有着直接稟奏朝廷的權利,如今兩人需要合計的是,如何來寫稟奏朝廷的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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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運使向來以貨物、物資爲主,而隨着當初瓜洲被劉克師在揚州地圖上標註出來,整個經過淮南東路的船隻,已經開始把此當作了一箇中轉站,自然而然的,以後此地也會成爲淮南東路五路大軍的糧草總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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